在路上?”
二皇子阵营里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心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水灾过后,瘟疫横生,先不说能不能修好河堤,金尊玉贵的皇储能不能在恶劣的环境下活下来都不好说。
但是这个事情,是要结合具体状况具体分析的啊!
于是在场众人面不改『色』地悄悄打量了一下二皇子横向发展永不止步的身躯,腹诽道:
这话谁说都有说服力,除了你。明明是你身娇体弱的皇姐看起来更受不得这份罪吧?
——施莺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于是黄河决堤的十五日后,来自朝云国国都的工部官员,御林军,以及一个同样策马疾驰而来的朝云国长公主施莺莺,便抵达了受灾的地点。
周家在黄河附近是有名的望族,这也是朝云国皇帝对此格外重视的原因:
时任黄河总督,便是本朝独一位三元及第栋梁之才的父亲。
礼部官员上前一步,宣读完了赈灾的圣旨后,才继续对周总督额外嘱咐道:
“皇上对此次灾情格外重视,还派了长公主来赈灾呢。”
“虽然皇上已经在圣旨里提过了,但长公主毕竟是天家贵胄,咱们都这么多年的交情过来了,少不得额外嘱咐你一句。”
老皇帝觉得对皇储而言,这是次不错的历练,顺便还能表达一下上位者的关切;但周总督很明显不是这么想的,或者说,他一听见“朝云国长公主”的名号就有点头疼:
朝云国皇帝只有一子一女,虽然长公主常年不在人前『露』面,但毕竟与二皇子同父同母,血脉和家庭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根据二皇子那盛气凌人、特别讲究排场的作风,便也能推测得出,这位近来多闻美名却始终见不到人的长公主,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架势。
于是周总督下意识便准备带着身后的官员行大礼,同时目光也在习惯『性』地往军队中部逡巡过去,想要找到浩浩『荡』『荡』一呼百应的长公主的车辇……
等等?长公主制式的豪华车辇在哪里?怎么除了押运着赈灾粮的车马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车辇了?
他还没完全拜下去呢,一双纤长的、清瘦的手便挽住了他的衣袖。
周总督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小姑娘。
她的身形甚至只比周总督的腰高上一点点,穿的衣服也不怎么出彩,也就是个普通富贵人家人人都能有的程度,更别提她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委实不太体面。
可那一双暗蓝『色』的眼睛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坚定和明亮,一点寒芒冷气入骨,将她和周围所有人都区分开来了:
“我便是朝云国长公主。”
“大事当前,不必多礼,先带我们去看看受灾的地方罢。”
周总督恍惚间竟真的被说服了,都走出了好远,才有个同为周家一脉的官员跟上来,低声将京中传来的信息全部告诉了他,包括那两份截然相反的答卷,以及施莺莺这一路来的安排:
“是长公主下令,事急从权,轻装出行的。”
“她就这么跟我们一同急行军了整整半旬,只有太困了撑不住的时候,才会去运粮草的车上小睡一会。”
周总督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语焉不详地感叹道:“幸好这里不是大燕国。”
等到了总督府之后,周总督有心再试探一下,便也不按照惯例招待这一行人了,当即开门见山道:
“我等已将灾民迁去高处,同时开仓放粮,待水患平息之后,再重议修河堤及我等失职之事,诸多事宜已安排完毕,本不必劳动长公主亲自前来的。”
“事发突然,也没有安排接风洗尘的宴会,倒是我们失礼了。”
施莺莺抬了一下手,制止了周总督打算继续客套下去的言辞,满意道:
“没有虚礼最好,人力要花在刀刃上。”
一干官员面面相觑,难以相信,好好的接风洗尘的宴会竟然真的就被长公主这么轻描淡写地取消了;可他们再对视一眼,却又感受到了难以自抑的羞惭之情:
连这么个小姑娘都知道的道理,他们却因着久在官场,而做了太多的违心事、太多的不必要的事情了。
施莺莺继续道:
“既然没有别的事要办,那就带我去看看决口的河堤究竟是怎么被冲垮的好了。”
她话音未落,便有人惨白着脸心虚道:“长公主何必以身犯险?只要说一声,我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