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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会安排人手,净在那里写水利问题呢,二皇子,你赢定了。”
但也不是没有站在施莺莺这边的人,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低声道:
“长公主,这……你是不是写跑题了?”
系统和施莺莺的配合已经默契到了某种境界,施莺莺还没问呢,系统就叹着气,自觉地举起了牌子:
“这是朝云国老皇帝钦点的上一任状元,出身簪缨望族,文章动天下,三元及第周明德。”
“他的老师们个个都是文章大家,但是在教导过他之后,便众口一致说,‘此子日后定胜吾等百倍’,‘不需三十年,世人便不再论我等文章,唯记此子’,足以见其文章言而有物,且典雅流丽。”
“也是在原剧情里,朝云国战败之后,率先以身殉国的丞相。”
它说着说着竟然情不自禁地替施莺莺开心起来了:
“他这是在支持你!这是个好现象啊莺莺……”
施莺莺冷静道:“不,他支持的不是我,是‘朝云正统’。”
——否则也不会在明知朝云国二皇子不是合适的君王的前提下,还要为其尽忠。
但换个角度想,她现在并没有失踪,二皇子也没有被加封为太子,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大家都是中宫所出,她是嫡长女,更是近日来的天命吉兆所在,果然还是自己的赢面更大。
于是施莺莺抬起眼来,很柔软地看了周明德一眼。
这一眼里半点风月情思也没有,却更能让人联想到脉脉的、温情的东西:
“多谢先生提醒。”
“可惜我入宫学时日尚浅,哪里学得了识人辨才的本事呢?只能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为盛世开太平,为万民请愿,为苍生进言,哪一样不比情情爱爱之事更吸引人?
于是周明德便再也不说半句话,只红着脸默默退下了,看他正在羞惭和自省的神『色』,八成在反思自己刚刚竟然被这一眼给险些摄住了心神的窘态。
然而这番话,也实打实地落在了藏在帘子后面偷听的老皇帝耳中。
他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就连跟随了他许多年的近侍都不敢贸然上前来开解,半晌后他才冷笑一声:
“朕养得个好儿子。”
自两位继承人的吉兆同时出现后。他的心里便有了个不大不小的心病,然而朝云国二皇子被泡在蜜罐里太久了,连带着对危险的感知力都接近于无,更不可能体会到老皇帝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他既期望自己的继承人争气,这样百年后把偌大一个国家交到新皇帝手里才能放心,才有脸到九泉之下去见列祖列宗;但同时,他又不想让继承人太争气,至少在他还没真的病到要死前,不要对王位有觊觎之心。
而“不会辨明人才只会就事论事研究水利”的长公主施莺莺,好巧不巧地刚刚踩在了他心坎里最舒服的一块地方;和还在拼命与吏部的官员们打听情报和求教的二皇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份试卷收上来之后,对比便更明显了,那一手簪花小楷将治理水患的办法条分缕析道来,虽然没有过分出彩的地方,但很明显,也是结合了工部官员的汇报后加入了自己的巧思的。
老皇帝为了装病装到底,并没有当场给出答案,只是当日中午,有消息灵通的宫女战战兢兢地来告诉施莺莺,皇后和皇帝貌似大吵了一场。
伴随着杯盘碗碟摔碎的声音响起的,还有将纸张一并摔在桌子上的响动,以及皇帝的怒斥:
“你教得好儿子,君臣父子之情,都半点也记不得了!”
这一声怒吼之下,便奠定了今日突发的考核最后的胜者——
朝云国长公主,施莺莺。
胜负已定的次日,便又有一波明白人偷偷离开了二皇子的阵营。
现在还没离开的,要么是已经和二皇子彻底困在一条船上了的倒霉蛋,要么是还在观望的墙头草,但不管是倒霉蛋还是墙头草,都要苦苦相劝,希望能借着这次失败让二皇子长点教训:
“殿下未免也太敢出头了。”
“皇上近日来身体状况欠佳,为人子者理应侍疾在侧,再不济也要小心着些,你怎么就偏偏急在这一时了?”
二皇子自知理亏,只能强撑着嘴硬道:
“你没听见父皇说吗?谁这份卷子答得好,谁就要跟着工部一起去修河堤。‘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哪里有我亲自去的道理?也不怕我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