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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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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理教务已经很多年了。

在科霍尔侍奉黑山羊的日子似乎就是我一生的全部,我在年纪很大的时候,才勉强学会了如何理解那些祷告者,献祭者,理解他人的恐惧和心愿。

后辈们说,我总会听到这种说法,他们说,我主持黑塔的时日,是最激情澎湃的岁月,帝国初兴,男人唱响凯歌,开疆拓土,女人勤劳勇敢,创造财富。

我一开始时会告诉这些年轻人,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梦想中的日子,不提那会儿帝国只是王国,它的缔造者每日战战兢兢,生怕四周的敌人大军压境。

他们憧憬的,仰慕的,那段追逐梦想的岁月,其实质只不过是一群凡人残忍的相互厮杀,在缺衣少食之中的苦苦挣扎。

不过我很清楚,当时间已经过去半个百年以后,如今这种憧憬已经成为我们这一代人对青春的回忆,年轻一代人对历史的追寻时,我的感受不过是大海中的一小朵浪花,微不足道,人们对现实的不满,对过去的幻想,远比真实更加重要。

不过,我得承认,当她进入科霍尔时,确实,剧变产生。

在回忆伊耿历300年的王国征服之前,我必须更正很多读者可能有的一个预设:一个佣兵团入主一个城邦,近乎奇迹。

在我的年代绝非如此。

佣兵积累战功,带着军队进入城市,然后与当时的亲王或者总督联姻,最后成为统治者的一份子,是非常司空见惯的现象,例如潘托斯的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他连军队都没有,却成为了亲王的女婿,并拥有城市中最奢华的宫殿。

不提那位总督在坊间谣传之中的上位史,佣兵成为国王并不稀奇。

我听说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布拉佛斯或者瓦兰提斯,却会发生在除此之外的任何一座城市,那一天,它发生在了科霍尔。

那一天,这样一个女人,一个投机分子,走进了我的城市,她霸道而残忍,用饥馑逼迫我们屈服,残忍地杀害了这座城市原本的统治者之一,并奸诈地利用贵族之间的矛盾和野心让他们俯首称臣。

同时,我不得不承认,不管是以男性的眼光,还是不带任何性别的欣赏,她都有一种别样的魅力,不提她脸蛋精致,丝毫不像是身经百战的老佣兵,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自卑而自负的魄力——这听起来很不恰当,却是我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形容。

稍后,我从她的举动中发现了她的政治性格,作为一个政治人物,她拥有永不满足的权力欲望,这位身为治理者的莱雅拉·格林菲尔·波顿,既会聪明地顺应现实,也在与现实的博弈中,或明显或隐蔽地剥夺着其他人的权势。

无论如何,我当时都在面对这样一个处境:这座城市换了一个主人,大大地限制了黑山羊祭司的权力和待遇。

一些年轻的祭司离开了羊灵的神庙;人们不再尊奉黑山羊的权威,无人再来献上祭品,除了最赤诚不改的老妪和老翁;其他神灵的牧师试图将遍布全城的黑山羊雕像换成自己的神灵;七神的修士考察我从小生长的黑塔,他们想要在科霍尔建立他们的圣堂。

一些信徒很愤怒,他们想要学习光之王的信众进行暴动,甚至已经着手实施,然而我知道,这一部分人实在太少,不足以改变科霍尔的局势。

一切现象都在告诉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措手无策,必须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改变自己面对的恶劣处境。

很快,我的机会来了,说来很让人气愤,机遇的到来,不是因为黑山羊的哲学,也不是因为我英俊的脸庞,甚至不是因为黑山羊过去千年的影响,而是因为,一帮毫无信仰的饱学之士。

——奥古瑞欧斯(羊愿歌者)

《黑山羊手札,四百零三》

作为第四百零三位羊愿歌者,他或许是羊愿歌者中最轻松的一个。

歌者在羊皮纸上慢慢誊写,阳光透过窄小的窗户撒入,细尘飘飞其中,时间似乎就此停止。

他写得很慢,模仿得惟妙惟俏,把每一个字母都写得跟花一样。

总会有书籍太过老旧,只能保存,不堪一翻,所以,誊抄是每个祭司的基本功,他们要在书卷变得太过脆弱之前,将其内容搬运到崭新的纸页上。

这本来该是其他祭司的活计,可是如今黑塔无所事事,他的空余时间实在太多,因为科霍尔已经将黑山羊抛在了脑后,他们在奉承新的主宰带来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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