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破涕为笑,眼眶也湿漉漉的,伸手用力拍了一下他那依旧在颤抖的臂膀:“哭也哭过了,火也点着了。还怂不怂?”
“谁怂了?!”钎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本能地吼了一句。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沙哑,吼完自己都觉得有点虚,对上妹妹含泪带笑的眼睛,又有点狼狈地转开视线,但绷紧的下颌线却倔强地宣告着不服输。他胡乱擦完脸,把脏了的纸巾攥在手心,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口袋想找手机或者什么分散注意力,指尖却碰到沙发扶手上那罐被随手放下的、带着九尾体温余温的电解质饮料。
他的动作猛地一顿。
目光落在那罐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光的蓝色饮料罐上。
周瑾也看到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她也看清了罐体上印着的品牌Logo,是九尾常用的那个牌子。
整个休息室一片寂静,仿佛方才那场剧烈的情绪风暴从未发生,只余下空调风声和两人尚未完全平复的呼吸。
钎城盯着那罐饮料看了许久。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困惑不解,反而眼神变得极其复杂。红通通的眼睛里,那片艰难燃起的光焰似乎跳动了一下,掺杂进了某种难以辨别的情绪。也许是一种后知后觉的、对那份沉默理解的感知?也许是对许鑫蓁这个人本身更复杂一层认识的触动?又或者只是一份单纯的、尚处于混乱期的茫然。
他终于伸出手,将那罐饮料握在了手心。冰凉的罐身贴着他刚刚被泪水洗过的、还带着温度的手指。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用力握了一下,然后像放下一个普通物件,轻轻地将它搁回了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他抬起头,眼睛依旧是肿的,脸上泪痕未干,狼狈不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穿过堵塞的鼻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粗重感,灌入胸膛,仿佛要驱散最后一点阴霾。然后,他极其缓慢、极其坚定地转过头,视线对上妹妹那双依旧蕴藏着担忧却也盛满了坚定期许的清澈眼眸。
一个带着浓重鼻音,却前所未有沉稳、仿佛彻底抛弃了之前的软弱的声音响起:
“回酒店……复盘录像。明天开始,针对金身预判,加练一百……不,两百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