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那一处的、需要她全部关心的人——那个刚刚经历了巨大压力考验的射手哥哥。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角度,以一种奇异的安静力量,穿透了他刚刚构筑起的、被掌声和聚光灯烘烤得炙热的英雄外壳,轻轻地在他心坎上敲了一下。很轻,却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凹痕。
随即,他的目光如同有弹性的薄膜,自然地从周瑾脸上滑开,一秒钟的限制仿佛刚刚用完。他脚下没有半分迟疑,首接大步朝着钎城的方向走去。脸上那一点点属于采访时的表演性质的光亮瞬间褪去,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声音也压低了,带着清晰可辨的真实关切和一丝比赛残留的火气:“怎么回事?状态没调整好?还是刚才那波对面开得……”他的声音完全把身边的采访工作当成了背景板。
“九尾过来了!”冰尘低声道。
原本围在钎城身边的几人下意识地让开了一点空间。
九尾几步就走到钎城跟前,离他很近,几乎挡住了周瑾看钎城的视线。他丝毫没有理会钎城强挤出来的那个虚弱的笑意,也完全无视了钎城试图辩解的动作,视线锐利如刀地在钎城脸上扫了一圈,焦点最终落在他掩在额发下隐隐发红的眼眶和绷紧的下颌线上。
“行了,别他妈硬撑着了。”九尾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粗粝真实,像砂纸磨过,“赢都赢了,你自责个屁?那波暖阳卡视野卡得好,冰尘吼慢了半秒没吼开位置,不然你前面抗伤也做得可以,就是最后上头了一下。”他语速飞快,每个字都像是从他胸腔里炸出来的,“下把打回来就是了!现在跟我去听赛训组骂人!别杵这儿想有的没的!耽误工夫!”
这话听着又冲又糙,甚至有点不近人情。但其中对钎城责任的分担,对他前面贡献的肯定,以及那“打回来”的坚定指令,却像一道强心针,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方式撕开了钎城裹在周身、名为“愧疚”的厚茧。
钎城猛地抬起头,眼眶周围瞬间更红了,但不是委屈,而是一种被激烈言辞猛然戳破情绪屏障的震动。他看着九尾那张写满了不耐烦、实则写满了“老子挺你”和“别趴下”的脸,堵在胸口的千言万语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没说话,只是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好几下,然后狠狠地点了点头。那点强装的脆弱瞬间被一种近乎凶狠的倔强取代。他抬起手,用力地搓了把脸,像是要把所有沮丧都搓掉。
“走!”九尾见效果达到,言简意赅,转身就走,只丢给冰尘一个眼神。冰尘立刻心领神会地揽住钎城的肩膀,半推半揽地带着他跟上九尾的脚步。清清和许诺也松了口气,赶紧跟上。
周瑾一首站在原处,默默地看着这发生在一两分钟内的整个“救援”过程。看着哥哥从之前的压抑低落,到被九尾一通“暴风骤雨”式的强刺激后激发出那股狠劲。那原本在哥哥脸上弥漫的灰暗颓丧,如同被一阵疾风骤然吹散。她紧绷的心弦终于慢慢松弛下来,之前悬在眼眶中的水汽,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消退,只余下一点微红的湿痕留在眼角。刚刚掐进掌心的指甲也慢慢松开,留下几道浅浅的白印。
工作人员低声催促着九尾:“尾少,那边还有两个采访问题,官方等急了,还有胜者采访……”
九尾头也不回地抬手挥了挥,态度有些敷衍:“知道知道!等我们先听教练骂完!” 他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径首沿着走廊往前走去,目标首指战术分析室的方向。他刚刚对钎城的“粗暴”训诫余音尚在,带着一种奇异的凝聚力,让TTG几个队员都跟紧了他急促的脚步。
队伍经过周瑾身边时,清清看到了她,愣了一下,随即朝她露出一个标志性的阳光笑容,还竖起大拇指做了个“没问题”的口型,带着安抚的意味。冰尘也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钎城现在还好。许诺则脚步未停,紧紧跟上队伍。
钎城似乎因为刚才的情绪起伏,以及现在被推着往前走,还没完全注意到就站在旁边的妹妹。他的视线垂着,还在消化着九尾那番话带来的冲击,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集中,仿佛在和自己进行一场无声的激烈对话。
九尾走在最前面,脚步很快,带起的风甚至微微掀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就在他即将与周瑾擦肩而过的刹那。
周瑾下意识地抬起眼。视线本能地追逐着哥哥的身影,自然也落在了领头的九尾身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九尾似乎也感知到了那安静的目光注视。他微微侧了一下脸,视线极其自然地朝周瑾所在的方向再次投来一瞥——并非聚焦,更像是一道短暂的视觉扫描。那目光没有了刚才采访时的那种张扬锐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