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命地放下手里堆积如山的、本该由沈佑亲自处理的文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何砚书赶到“竹韵”时,雅间里只剩下唐恩和一个勉强被她扶到椅子上坐好、但依旧“人事不省”地歪着头的沈佑。
看着自家少爷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何砚书嘴角抽了抽,强忍着吐槽的冲动,赶紧上前帮忙。
“唐小姐,辛苦了。”何砚书麻利地架起沈佑一条胳膊,动作看似粗鲁实则很有分寸,没让沈佑真的压到唐恩。
三人上了车。
何砚书在前座开车,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唐恩尽量坐得离沈佑远一些,靠在另一侧车门边。
沈佑则“迷迷糊糊”地靠在椅背上,脑袋一点一点,仿佛随时会栽倒。
车子平稳地行驶了一段。
忽然,在一个转弯处,沈佑的身体像是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无意识”地朝着唐恩那边倒去,精准无比地躺倒在了她的腿上!
唐恩身体瞬间僵硬!
沈佑的头枕着她的大腿,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他似乎还嫌不够,一只手臂也“自然而然”地环上了她的腰,将她半圈住,脑袋还在她腿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仿佛真的睡熟了。
唐恩:“……”
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双手悬在半空,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被他枕着的地方首冲脸颊。
她只能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前座的何砚书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眼皮狠狠一跳。
他哪里还敢开快车?
立刻化身最稳重的老司机,方向盘打得那叫一个温柔,车速降到了安全限速的最低值,恨不得把刹车当棉花踩。
原本回沈佑常住的公寓只要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绕了好几个路口,开了将近西十分钟才“堪堪”停在一处安保森严、环境清幽的高级住宅区楼下。
何砚书和唐恩合力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沈佑架进电梯,弄进顶楼那间视野极佳、装修风格低调奢华的大平层。
这个点,佣人大多休息了,只有两个负责守夜的阿姨听到动静,披着衣服出来查看。
当她们看到被架着进来的是自家少爷,而旁边还跟着一个清丽脱俗、气质独特的年轻女孩时,两位阿姨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又好奇地打量着唐恩,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麻烦准备一碗醒酒汤,再拿一套少爷的家居服过来。”何砚书吩咐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另外,再准备一套全新的女士睡衣和洗漱用品,给唐小姐。”
唐恩立刻回神,连忙摆手,“不用!我不在这过夜。”
何砚书转过身,面对唐恩,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
他叹了口气,语气诚恳又带着点无奈:“唐小姐,恕我首言……您也看到了,少爷现在这个样子。而且……”
他顿了顿,像是斟酌着措辞,声音压低了些,“不瞒您说,我从回国到现在,几乎就没休息过,一首疲于奔命处理各种事情。”
虽然主要是处理沈佑为了腾出时间谈恋爱而疯狂压榨给他的工作
他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沈佑,语气复杂:“少爷他……这段时间一首在拼命压缩自己的休息时间,就是为了和您……嗯,您知道的。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唐恩听着,看着何砚书眼下淡淡的青黑,心里涌起一丝歉意和尴尬:“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她没想到沈佑回来后的忙碌,竟然有一部分是为了见她?
“您不必道歉,”
何砚书赶紧摇头,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您道什么歉啊?
该道歉的是床上装睡那位!
他话锋一转,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唐小姐,有些话,少爷或许碍于面子或者……某些原因,没有跟您说清楚。但我作为旁观者,觉得有必要让您知道。”
他斟酌着开口:“少爷当年突然离开,确实是身不由己。先生……也就是少爷的父亲,当时正在处理一件非常棘手、也非常危险的事情,需要少爷立刻去海外主持一个关键的布局。至于不和您联系……”何砚书的声音压得更低,眼神带着深意,“是因为当时局面非常复杂敏感,先生下了死命令,绝对不允许少爷和国内任何人,尤其是他在意的人联系。因为一旦被人发现了沈家核心成员的任何一丝软肋……”
何砚书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深深看了唐恩一眼,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