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里……还是不理解?”唐恩轻声问。
李老师和王老师对视一眼,笑容里有些无奈,却异常坚定:“嗯,觉得我们傻,放着好日子不过。但我们俩……挺开心的。真的。”
王老师补充道,“看到孩子们的笑脸,看到他们眼睛里有光,就觉得什么都值得。”
唐恩的心被深深触动着。
这种纯粹的、近乎殉道般的理想主义,让她感到震撼。
然而,最让她动容的并非这些故事,而是第二天清晨她看到的景象。
到底被养的有些娇,唐恩睡的不太好,一早起来活动。
天刚蒙蒙亮,孩子们就陆陆续续到校了。
他们的衣服大多打着补丁,有些明显不合身,但每一件都洗得干干净净,小脸小手也收拾得清清爽爽。
简陋的食堂里,孩子们排着队,自己拿着小饭盒,安安静静地打饭,没有争抢,只有小声的交谈。
宿舍虽然拥挤,床铺简单,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课间休息,操场上充满了孩子们追逐嬉戏的笑声和喊叫声,那种发自内心的、毫无阴霾的快乐,像阳光一样洒满了整个校园。
没有她想象中的阴郁、自卑或怯懦,每个孩子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好奇、希望和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我们教不了他们太多物质上的东西,”李老师站在唐恩身边,看着操场上奔跑的孩子,声音很轻,“但希望他们至少学会干净、整洁、有礼貌,更重要的是,要开心,要相信自己。”
王老师补充道:“知识改变命运,但乐观和尊严,能让他们在任何境遇下都活得像个‘人’。”
那一刻,唐恩感到眼眶发热。
她想起了宜城山,想起了秦军。
虽然贫穷,但秦军给予她的,正是这种在困顿中保持尊严和快乐的能力。
离开时,唐恩心里沉甸甸的,又似乎被什么填满了。
回到学校,她毫不犹豫地和杨文殊联系。·k~u·a¢i¢d!u¨x·s?..c·o^m+
唐恩笑了笑:“杨姐,我也想参与进来,行吗?”
“参与?你懂动画制作?”杨文殊疑惑。
“不懂,”唐恩坦诚地说,“但我可以画画。插画、人物设定,我懂一点。尤其是历史人物的服装、场景,我研究过一些。我想帮忙画那些‘小人画’,画得再细一点,更符合史实一点。”
杨文殊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爽朗地大笑起来:“行啊!欢迎加入‘国梦’临时工!正好缺个美术指导!期末考完,赶紧过来报到!”
“好。”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门结束,唐恩连寝室都没回,拖着行李箱首接杀到了杨文殊那个位于老旧居民楼顶层、堆满了电脑、手绘板、参考书和各种零食泡面残骸的“国梦工作室”。
工作室里连杨文殊在内,一共只有九个人,清一色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熬夜的黑眼圈,眼里却燃烧着同样的火焰。
唐恩的加入,尤其是她扎实的绘画功底和对历史细节的考究,立刻为团队注入了新的活力。
工作室彻底进入了“战时状态”。
白板上贴满了时间线和分镜草图,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为了一个历史事件的准确呈现,为了一个镜头的情绪表达,常常争得面红耳赤,又很快达成共识。
方便面盒子堆成了小山,咖啡成了续命神器,累了就趴在桌上或蜷在角落的简易行军床上眯一会儿。
唐恩完全沉浸其中。
她一边和杨文殊、动画师们激烈地讨论着脚本、分镜、人物动作,一边在数位板上飞速地勾勒着。
她画得异常投入,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到笔下那些历史人物的眉眼、那些硝烟弥漫的场景中去。
她查阅了大量资料,力求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让画面本身就能说话。
白天黑夜变得模糊。
复习时的疲惫感被一种更强大的驱动力取代。
她不再是被动地活着,而是主动地在创造,在传递,在做一件真正有意义的事。
工作室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汗水、泡面、颜料和梦想混合的味道。
每个人都在拼命,为了那份对历史的敬畏,为了李老师夫妇眼中不灭的光,也为了自己心中那份对“国梦”的执着。
这股拧成一股绳、为了热爱和信念无限奋斗的力量,像温暖的洪流,无声地冲刷着唐恩心中冻结的角落。
终于,赶在约定时间前,动画短片《不能忘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