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内异常安静,只有书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p′f·w^x¨w`._n?e/t\
期末周要人命啊。
唐恩面前的马原教材摊开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几乎覆盖了空白处。
背久了,会感觉整个人都是矛盾的。
她端起水杯去接了点热水。
返回时刚要坐下,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进来。
“喂?您好?”唐恩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努力保持着平静。
电话那头的声音年轻而谦卑,旁边似乎还有人在小声提醒。
对方自称是A市某贫困区希望小学的李老师,小心翼翼地问她是否是N工作室负责绘画的唐小姐。
唐恩心中瞬间升起警惕,她的联系方式,尤其是私人号码,怎么会流到一个希望小学老师那里?
“你们从哪里得到我联系方式的?”她的声音冷了几分。
“啊,我们……我们之前打给一位周先生,他没跟您说吗?”李老师的声音有些慌乱。
周迪?
唐恩蹙眉,周迪确实知道她这个号码。
“他可能忙忘了。李老师,您有什么事?”
李老师连忙说明来意:他们想请她帮忙制作一段讲述日本侵华战争历史的动画短片,用于给孩子们进行爱国教育。
因为他们那里条件艰苦,有电视的家庭很少,孩子们获取知识的途径有限。
他们在网上看到了N工作室发布的一些历史主题“小人画”,觉得风格非常适合孩子理解。
唐恩沉默了。
历史……沉重而真实的历史。
她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那是她期末周要攻克的三分之一。
制作动画?
这远超她和周迪那个小小工作室的能力范围。
她擅长的是静物,是单幅的绘画,而非动态的影像叙事。
时间、技术、资源...都是难题。
电话那头是屏息的等待,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唐恩的目光落在马原教材上“实践”两个字上,又仿佛穿透书本,看到了宜城山苍茫的轮廓,看到了秦军沉默而慈爱的眼神。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疲惫中多了一份郑重的认真。
“李老师,”她的声音清晰起来,“我是画画的,能做的只是静态的图片。您说的动画视频,我们工作室目前没有这个技术和经验。但……”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您说的内容,非常重要。我……可以帮您想想办法。不过,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而且时间上可能……”
“太好了!谢谢您!太谢谢您了唐小姐!”李老师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惊喜和感激,一连串的道谢几乎要溢出话筒。·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
挂断电话,唐恩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她立刻给周迪发了信息核实。
周迪很快回复,证实了李老师找过他,他本想转告唐恩,结果被期末的论文和项目淹没了,完全忘了这事。
周迪在信息里还补了一句:“那个内容听着很有意义,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挤时间也要帮。”
她简短回复:“知道了,你先顾好自己的学业,别太拼。我来处理。”
唐恩想到了齐芸杉。那个在电影学院学表演、人脉活络的姑娘。
也许……她能找到愿意接这个“不赚钱”项目的人?
唐恩翻出齐芸杉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几秒,最终按了下去。
几日后。
在某大学城附近的小酒馆。
唐恩见到了齐芸杉口中那个有才华的女孩——杨文殊。
烟雾缭绕,人声嘈杂。
杨文殊猛灌了一口啤酒,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然后豪气干云地把酒瓶往桌上一顿,黑框眼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点迷离,更多的是燃烧的激情。
“所以!你们明白了吧!”她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对面的唐恩脸上,“那群小崽子,连南京大屠杀都说不清!整天‘欧尼酱’‘卡哇伊’!气得我肝疼!老娘就是要做国漫!做最牛逼的国漫!让那些哈日的都看看,我们自己家的故事有多燃!有多好!”
齐芸杉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赶紧拉下杨文殊的手:“学姐!收着点收着点!吓着我们恩恩了!”
她转头对唐恩挤挤眼,“没事哈,她喝高了就这样,其实人特好。”
唐恩面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