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荧光棒插在周小檬头发上，"看极光当然要有仪式感！"

"哥！快过来！"顶着荧光发饰的周小檬活像只发光的小精灵，她雀跃地拍打身侧的空地，发梢的光弧在夜幕中划出欢快的轨迹。

周凌摇头失笑，却还是顺从地坐到妹妹右侧。张昊默契地在左侧盘膝而坐，三人肩膀相抵的瞬间，周小檬突然抖开那张毛毯，像展翅的雏鸟般将毯子哗啦罩住三人。

"挤紧点才暖和！"女孩笑嘻嘻地将自己裹成夹心饼干里的馅料，左右两个少年不约而同地往中间靠了靠。荧光棒在地上投下朦胧光晕，将三人依偎的身影温柔包裹，羊毛毯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夜风微凉，周小檬满足地缩了缩脖子，左边是哥哥身上熟悉的松木香，右边是张昊永远活力西射的体温。

"哥，真的能看到极光吗？"周小檬裹着毛毯，坐在两人中间，像只不安分的小熊一样扭来扭去，这己经是她第十次问出这个问题。

周凌的目光依旧专注地凝望着北方的夜空，来自哥哥的耐心让他对妹妹的反复询问没有丝毫烦躁："气象站预报今晚的极光指数是Kp6。"他顿了顿，补充道，"很强。"

张昊噗嗤一笑，顺手把周小檬被风吹乱的刘海拨到耳后："要是看不到，就让周司令给你造一个。"

周凌瞥了他一眼："用你当燃料？"

"耗子哥！"周小檬突然转身，毛毯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一半，"你答应我的事终于要兑现啦！"

正在调试相机的张昊手指微微一颤。他抬起头，极光还未出现的夜空下，周小檬的眼睛却亮得像是己经盛满了星光。他伸手替她把毛毯重新裹好，声音不自觉地放柔："答应你的事，我什么时候——"

"但极光不一样！"周小檬突然打断他的话，她捧着热可可的双手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耗子哥一年前就答应我了，记得吗？那次你们也是在边境出任务回来..."

她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目光飘向远方，仿佛穿越时光看到了那个冬夜——浑身是伤的两人深夜归来，张昊瘫在沙发上，却还强打精神给她描述极光如何像绿色的丝绸铺满整个天空。

"你说要带我去看，"周小檬轻轻地说，"说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夜风突然静止了一瞬。张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那个疲惫的夜晚，自己随口许下的承诺，却不知小姑娘一首记在心上。

"现在，"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轻快的语气打破突然沉重的氛围，"世界上最美的风景评论员要开始工作啦！周小檬同学，请往十点钟方向看——"

仿佛为了配合他的解说，一道淡绿色的光带就在这时悄然划过天际。

天幕之上，绿色的光带正缓缓铺开，像被神明随手泼洒的颜料，在深蓝的夜空中流淌。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紫红色的光晕掺杂其中，如同梦幻的纱幔轻轻摇曳。

周小檬屏住呼吸，睫毛轻轻颤动着映出极光的色彩，"...好美。"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湖面。

张昊难得收起玩闹的神色，仰起的侧脸被极光镀上一层柔和的蓝绿色，"北欧传说里，看到极光的人会得到永恒的幸福。"他说这话时，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周小檬被荧光映亮的发梢上。

"那我们三个..."周小檬左右晃了晃脑袋，发间的荧光棒在两人肩上扫过细碎的光点，"要一起幸福，永远都要这样在一起。"她说着，悄悄在毛毯下握住了哥哥和张昊的手。

周凌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把毛毯往妹妹那边扯了扯。

夜空中，极光如同被风吹散的星河，时而如薄纱轻拂，时而似绸缎翻涌。周小檬坐在两人中间，不知不觉间，小脑袋己经歪向了哥哥那边，发间的荧光棒在周凌肩头投下淡淡的光晕。另一侧的张昊也不甘示弱，故意把脑袋往她这边一歪，发梢蹭得她耳尖发痒。

"别闹..."周小檬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却也没推开任何一边。周凌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悄悄把肩膀放低了些，好让妹妹靠得更舒服。张昊见状，也收敛了玩闹的心思，只是轻轻挨着她的发顶。

"困了？"周凌低声问。

"嗯..."周小檬迷迷糊糊地应着，"哥，你今天开心吗？"

周凌怔了怔。

花衬衫，跳伞，极光...这些都不在他的计划表上。身为指挥官的生活本该是严谨、精确、一丝不苟的。

但此刻，肩上沉甸甸的重量和身旁均匀的呼吸声，却让他感到一种陌生的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