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垂怜。只是角色彻底对调。

顾羡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烦躁和……一丝被强行勾起的、属于身体本能的悸动。他太了解苏寒颜的魅力，也太了解自己这副身体曾经对她如何毫无抵抗力。说什么“天雷勾地火”，一点都不夸张。他并非圣人，更非无欲无求。苏寒颜此刻带着哭腔的告白，混杂着前世刻骨的记忆，像最烈的酒，轻易就能点燃他极力压抑的本能。

不行！

他猛地抬手，用力按住自己因情绪和生理反应而微微发烫的脖颈，试图用指尖的冰凉唤回理智。喉咙有些发干，他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维持的疏离和平静，试图用冰冷的理性浇灭这不合时宜的火星：

“寒颜姐，”他打断了她可能继续的深情诉说，语气近乎残忍地冷静，“我分析给你听，因为你现在自己都看不清。你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高高在上地决定一切的去留。当一件原本被你视为理所当然属于你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个‘替身’——突然主动挣脱，甚至反过来宣布‘不要你了’，这对你来说，是巨大的落差，是难以接受的控制权丧失。这种失控感带来的愤怒、不甘，甚至是被冒犯的羞耻，很容易……很容易被你误认为是‘喜欢’。但其实，这真的不是。”

他顿了顿，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给苏寒颜一个台阶下：“你只是……不习惯失去控制的感觉。”

“顾羡！”苏寒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误解的痛楚和急切打断了他，那点强装的冷静瞬间崩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前世我给你的印象太糟糕了吗？还是我表现得太冷漠？让你觉得我就是一个只在乎掌控感、没有真心的冷血动物？是！我承认我以前做错了！错得离谱！我把自己包裹得太紧，没有让你看到真实的我，没有让你了解我的挣扎和……后来才明白的真心！”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所以我现在在做什么？我在剖开我自己！把那些藏在冰壳子下面，连我自己都羞于承认、不敢触碰的软弱、依赖、恐惧和……爱，血淋淋地捧给你看！顾羡，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真的……真的喜欢你！不是因为控制欲！不是因为不甘心！是那种……是那种失去你会让我痛不欲生，是那种看到你和其他人亲近会嫉妒到发疯，是那种……哪怕你把我踩进泥里，我也还是想爬向你……的那种喜欢！”

“你……” 最后那个“你”字，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执着，重重敲在顾羡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