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陷入了沉思,眉头微蹙。
他脑海中疯狂推演,从枪法中的“随风”之柔,到箭术中的“摧城”之刚,无数画面闪过,却始终隔着一层窗户纸。
捅不破,看不透。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何沅君捧着两个瓷瓶,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山路湿滑,她走得极稳,气息却有些微喘,显然是怕耽搁了时间,又不敢走得太快。
“公……公子。”
她将酒瓶放在石桌上,看到顾渊紧锁的眉头,清澈的眼眸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担忧。
她刚刚听到那两个老前辈在说什么高深武学,但她能感觉到,顾渊似乎遇到了难题。
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吗?
她看了看腰间的佩剑,一个念头,忽然从心底冒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左顾右看,最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上前一步,对着顾渊盈盈一拜。
“公子,沅君愚钝,不懂高深武道。”
“唯习得家传剑舞一曲,或可为公子排解些许忧愁。”
张伯端和斗酒僧闻言,皆是一愣,随即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顾渊从沉思中抬起眼。
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张写满了忐忑与期盼的俏脸上,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得到了默许,何沅君心中一喜。
她退后几步,来到山谷中的一片空地。
为了方便,她来时己脱下了那件御寒的白狐毛领披风,此刻身上只着一袭淡黄色的长裙。
裙摆随着山间夜风微微拂动,勾勒出少女亭亭玉立的纤细身姿。
风雪恰巧这时停歇,云层散开,霜白的晨光洒落,映在她未施粉黛的脸庞上,明眸流盼,更显五官的精致与清丽,那份紧张中,又透着一股豁出去的认真与决然。
她缓缓抽出腰间长剑。
剑身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冽的寒芒。
只是安静地站着,仿佛与这雪、这山、这风,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