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看着眼前这两个活宝似的大宗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晚辈谢过两位前辈厚爱。0*0!晓-税`旺¢ `追+嶵\辛_彰~踕¨”
“只是,我的道,只在我自己脚下。无需师授,也未曾想过师授。”
他的武道,是杀出来的。
是前世今生,于无数次生死血火中,一枪一枪挣扎出来的。
他可以尊师重道,向真正的强者请教,但他绝不会将自己的未来,寄托于任何人的门下。
因为他走的是一条无敌的路,一条孤独的路。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张伯端和斗酒僧眼中都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失望。
“也罢,也罢。”
张伯端撇了撇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随即话锋一转,搓着手,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小子,不拜师也行。”
“那你那猴儿酒,还有没有存货?给老道我解解馋,这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斗酒僧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顾渊心中了然。
这两个老家伙,怕是馋酒馋疯了,收徒是假,讨酒才是真。
“猴儿酒自然是有的,不过没带在身上。”
说着,他转向身旁一脸状况外的何沅君,吩咐道:
“沅君,回我房中,床头第三个包裹里,有几个瓷瓶,取两瓶过来。~x`w′d+s*c-.?c?o¢m*”
“是,公子。”
何沅君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应下,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
顾渊叫住她,“不必着急,慢慢走,注意脚下。”
待何沅君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顾渊才好整以暇地看向对面两个眼巴巴的老人。
他施施然坐下,拿起石桌上他们带来的劣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说道:
“等她回来的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晚辈正好有些武学上的困惑,想请教二位前辈。”
“……”
张伯端和斗酒僧同时愣住了。
几秒后,张伯存才反应过来,指着顾渊的鼻子,气得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好你个臭小子!你……你这是拿我们的酒瘾,换我们的指点?”
“无赖!简首是江湖上头一号的无赖!”
斗酒僧也是哭笑不得,连连摇头:“阿弥陀佛,贫僧算是看透了,这小子的心,比墨还黑。”
顾渊却是不以为意,轻抿了一口酒,任由那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才淡淡道:
“交易而己。^兰~兰`文`茓! *首\发¨”
“两位前辈若是不愿,晚辈现在就让她不必送了。”
“哎,别别别!”
两人异口同声,生怕他反悔。
罢了罢了,为了那一口绝世佳酿,点节操算什么,不要也罢!
“二位前辈。”
顾渊终于开口,将上次论道时未尽的疑惑再次抛出:
“晚辈己明悟枪、箭之心,可随念而转。”
“然,此‘转’终究隔了一层,如水中望月,雾里看花,无法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念动即至。”
“这其中关隘,还请二位前辈解惑。”
斗酒僧沉吟片刻,瓮声道:
“你小子悟性逆天,这点隔阂,用不了多久就能自悟,你现在非是道理不明,而是缺少一个‘契机’。”
“契机?”
“然也。”
张伯端捻了捻胡须,接过话头,难得地显露出一丝道家大宗师的渊博与正经。
“‘心’之一字,玄之又玄。”
“它非内力,非招式,乃是武者精、气、神与天地交感,于冥冥之中凝结的一点灵光。”
“你枪心己至三重天,霸道凌厉,如炎夏烈日。而箭道,窃以为求的是精准、求的是一击必杀的冷静,如寒冬冰棱。一热一寒,一动一静,虽本质相通,但意境迥异。”
他顿了顿,看着顾渊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道:
“你如今能强行扭转,靠的是你心志坚定,意志强大。”
“但这就像是强行将烧红的铁块丢进冰水里,能降温,但终究落了斧凿痕迹,不够圆融。”
“你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你在同一瞬间,同时感悟这两种截然不同意境的契机。”
“让你亲眼看到,亲身感到,动与静、刚与柔,是如何完美融于一体的。”
动与静,刚与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