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像听见秘密的耳朵,跳了一下。
他开始讲了。
周墨低头,手指轻点着桌边,像在寻思语言的顺序。
“我不是普通人类。”
“我来自一个叫创绘界的维度……”
“在那里,每个绘画者的笔下可以具象化情绪……也可以,被系统回收。”
他轻描淡写,却每个字都像在剖开自己。
他讲了第一次看见她,讲了跟着她。
讲了她而离开创绘界。
讲了疯人院,讲了复读,也提到了白瑾若。
“白瑾若,是来自创绘界的一个监察官。她来找我,是因为我在人间的时间已经到了期限。”
“她……是我过去的同学。”
“但是,你放心,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甚至我也没说过喜欢她。”
米悦的手慢慢握紧餐叉,却没有打断。
“我从没想告诉你这些。因为我怕……我怕你听了,就不敢再爱我。”
他顿了顿,抬头看她,眼神坦白:
“但现在,我更怕你不知道——我从一开始,放弃一切,就是为了靠近你。”
“他们说,如果我还留在人间,能力会被回收,记忆也可能抹除。“
!“但我不想走。”
“我想留在你身边。”
“哪怕最后……我什么都不能画了。”
他说这话时,蜡烛轻轻晃动,他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米悦一直没说话。
直到他声音快要哑了,她终于起身,走到他面前。
她看着他,眼中有光,光里有泪。
“周墨,”她像是第一次这样叫他,“你为我做的这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直在坚持。”
“你从不直接说你爱我,可你画的每一笔,都是。”
“你说你怕失去画的能力,可我怕的,是你不告诉我这一切。”
她抬手,帮他捋了捋垂在额前的发:
“你说你画不出我了,那就别画。”
“我不要你画我,我要你陪我。”
她说完这句话时,红蜡烛滴落了一小滴蜡油,啪地一下,落在桌角。
像一颗心落地。
也像——一场告白的回响。
——
窗帘被晚风摇动着,夜色被阻在外面。
烛光在屋内打转,映在木地板上,像跳动的心音。
“悦悦。”他轻声叫她。
米悦站在屋中央,眼神柔得像火焰剪出的影子,轻轻颔首:“嗯?”
他走近,将酒递给她,自己那杯只轻抿一口,然后放在桌角。
然后,走近米悦,醉眼朦朦地看着米悦。
他低下头,想亲米悦。
米悦却将手指轻轻地放在他的嘴唇上。
他愣了一下。
“我们先做一个仪式吧。”她轻轻说。
“仪式?”周墨问。
“是的“她点点头,“不是婚礼。”
“就像是婚礼上那种。”
这里没有教堂,没有戒指,没有见证人。
只有两个人、两只酒杯、两束红烛光和一个旧城区街角的夜晚。
她把脚步挪到他对面,认认真真地伸出双手。
周墨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却有颤动。
她低头,像酝酿,像在咽下一整片旧回忆,然后开口。
“今天我不问你从哪来,也不问你明天去哪。”
“我只问你——今晚,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他眼眶红了。
“我愿意。”
火光微颤,像神明也静下来,听他们许诺。
他们说的不是永远,是现在。
不是仪式,是信念。
他说:“你是我画过最不完美的那幅画——所以我一直舍不得停笔。”
她轻声说:“你不用画我了。”
“今晚我把自己,给你。”
他说不出话了。
他只知道,他此刻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非人类。
她轻轻吻上来,落在他嘴角,不激烈、不仓促,像一滴水落入湖心——荡起温柔又炽热的圈。
他回吻她,紧紧搂住她的肩。
指尖探入发间,气息交缠时,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