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前,百花争艳。\优-品·小~税*网/ -耕^歆_嶵¨全^
秀女们低眉顺目地立在殿中央,珠翠轻摇,香风阵阵。周景熹高坐龙椅,目光却频频瞥向左侧凤座上的苏槿——她今日着了件月白色凤袍,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清冷得似九天玄女,与满殿姹紫嫣红格格不入。
"扬州刺史之女,年十六,擅琴棋。"
一名粉衣少女盈盈下拜,眼角泪痣娇媚动人。周景熹指尖轻叩扶手:"母后以为如何?"
苏槿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陛下喜欢便好。"
那少女当即被引到右侧——留牌子的位置。
"兵部侍郎侄女,年十七,通诗书。"
赵如嫣突然倾身:"可是读过《女诫》?本宫最欣赏知礼的..."
"耳垂有缺。"苏槿突然打断,"不合宫规。"
满殿哗然。那秀女惊慌捂住耳朵——那分明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痣!赵如嫣指甲掐进掌心,眼睁睁看着自家阵营的棋子被撂了牌子。
"陇西李氏嫡女,年十五..."
"腰太粗。"
"江南盐运使之女..."
"口脂太艳。"
赵如嫣每想开口,苏槿便轻描淡写挑出个"毛病"。直到最后一位秀女——
"昭国送来和亲郡主。"
铁甲声哗啦作响,戴着面纱的红衣少女踏进殿来。?武.4*墈_书, ~首*发+周景熹突然坐直了身子:"母后,这个..."
"极好。"苏槿唇角微勾,"郡主远道而来,当居嫔位。"
赵如嫣猛地站起,却被帝王冷眼盯在原地。她这才惊觉,那郡主面纱外露出的眉眼...竟与苏槿有三分相似!
"啪——"
坤宁宫内,赵如嫣一把扫落案上所有茶盏,碎瓷飞溅,吓得宫女们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才侍寝便封了婕妤?"她冷笑,指尖掐进掌心,殷红的血珠滴落在凤袍上,"一个替身她也配。"
她猛地转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那是父亲赵伟知昨夜送来的。
"既然陛下看不清局势,"赵如嫣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那本宫便让他好好看看,没了赵家,他这皇位还坐不坐得稳!"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周景熹执笔批阅奏折,却有些心不在焉。
吴婕妤跪坐在一旁研墨,纤细的腕子上戴着一枚白玉镯——与苏槿常戴的那只极为相似。她低眉顺目,偶尔抬眸瞥向帝王,眼波流转间,竟有几分苏槿的神韵。
"陛下,夜深了。"吴婕妤轻声提醒,嗓音柔婉。
周景熹搁下笔,目光落在她面上,恍惚间,似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我的书城 耕鑫最全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今晚你留下。"
吴婕妤垂首,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吴婕妤踏入长乐宫内殿,周身气质陡然一变。
她利落地单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的昭国军礼:"殿下命我将此物亲手交给您。"葱白的指尖从腰间暗袋取出一封薄如蝉翼的信笺,折得极小,却被火漆封得严实——漆印上赫然烙着昭国东宫的狼头徽记。
苏槿接过,指甲轻轻挑开火漆。信纸展开的刹那,熟悉的松墨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李琮惯用的墨,掺了北境雪松的香。
「槿儿:
有事需归昭国,你在宫内照顾好自己。吴氏可信,遇事训她。 莫要太过思念。
——琮」
看着信件,苏槿勾唇。
看完后,槿突然开口"秦姜也是你们的人?"苏信纸在她指尖化作一缕青烟,飘向鎏金狻猊香炉。
吴婕妤猛地抬头,瞳孔骤缩:"您...怎么知道?"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是昭国安插在大周最重要的棋子,只有昭国帝后和李琮知晓,这是连昭国二皇子都未曾挖出的暗棋!
苏槿轻笑,指尖抚过案上一卷《孙子兵法》,竹简第九卷处有道浅浅的刻痕 。
"告诉你们殿下..."她蘸着茶汤在案上写下「十五」,水痕映着窗外日光,宛如刀光,"下月十五,清音寺,过期不候。"
吴婕妤后背渗出冷汗。她此时不太明白为何太子临行前再三叮嘱——定要照料好这位,莫要受了欺负。
如今看来,这位根本不需要。
这位看似娇弱的小太后,怕是比昭国暗卫营最精锐的探子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