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声音突然哽咽:“要是……要是能见到你母亲,就说我一直想着她。”
这话藏在他心里几十年,从云昊刚回宫时就想说,却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直到此刻离别,才终于说了出来。
“父皇……”云昊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鼻子发酸。
太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
她颤巍巍地抓住云昊的手,枯瘦的手指在他手背上反复摩挲,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心里:“乖孙,奶奶不盼你在外建功立业,只盼你在外能多想想我们。天冷了要加衣,饿了要吃饭,千万别委屈自己……”
“孙儿记下了。”云昊的喉结剧烈滚动,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对着太后和父皇“扑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咚——咚——咚——”三个头,磕得又重又实,额角很快红了一片。
“昊……不孝。”云昊起身时,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转身看向张瑶卿和苗胭脂,两女正咬着嘴唇,肩膀微微颤抖。
张瑶卿指节泛白,苗胭脂的银簪歪了,流苏垂在脸颊边,遮住了她泛红的眼眶。
“帮我照顾好父皇和祖母。”云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嗯。”张瑶卿用力点头,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淌进衣领里。
这十年里,她从那个连灵力都不知道是什么的闺阁女子,变成了能引气入体的修士,为的就是能在他离开后,替他撑起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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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胭脂躬身行礼,银簪在晨光里闪了闪:“夫君放心,密风司和仙朝司都会护好东宫,护好大虞。”
云昊最后看向儿子,虞应安站得笔直,宝蓝色的锦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小家伙的眼眶通红,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小木弓——那是云昊昨天刚给他做的,弓身上还刻着“安”字。
“安儿,你是男子汉了。”云昊摸了摸儿子的头,那里的龙角胎记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金光:“以后爹不在,要替爹保护好你娘亲,保护好皇爷爷和太奶奶。”
“爹,我会的。”虞应安的声音清脆却坚定。
云昊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舍不得走,猛地转身,翻身上了小应龙的背。
“走吧。”一声低喝,小应龙展开双翼,带起一阵狂风。
云昊没有回头,他知道身后有父皇通红的眼眶,有太后颤抖的身影,有胭脂和瑶卿湿透的衣襟,有儿子虞应安紧握的木弓,还有那桌没吃完的宴席……
小应龙的身影在霞光中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了天际。
东宫后花园里,虞青玄扶着太后,望着云昊消失的方向,忽然老泪纵横。
张瑶卿将虞应安紧紧搂在怀里,小家伙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在晨风中传得很远很远。
苗胭脂默默地收拾着石桌上的碗筷,看到云昊没吃完的那盘紫晶果,忽然拿起一颗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液里,竟尝出了咸涩的味道。
而此刻的云昊,正伏在小应龙的背上,任由冷风吹干脸颊的泪水。
前路纵有千难万险,他也必须走下去。
小应龙的龙吟声在云层中回荡,带着它的主人,朝着邙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下一站,仙朝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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