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

越尔身躯颤了颤，似乎有所动摇。

天道暗松一口气，以为自己劝成了，正打算让她及时接替自己位置。

可下一瞬，越尔却想也没想，闭目直透心脏。

还是废了自己。

她猛地自唇边溢出一口血，体内疼痛泛起，可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女人淡笑说，“我怎会信你。”

越尔以最后的威势，将天道意识与自己绑缚一起，将对方拖入深渊，同归于尽。

最后的意识里，她双目半阖，失力往下坠落，脑中闪过一幕幕走马灯。

有许许多多人与事在脑中回旋，最后什么也没能剩下，也没有定格在谁身上，唯有无尽的回忆带着痛苦摧毁她。

就算，就算徒儿真的没死。

那又怎样。

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再去见对方了，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那就由她结束吧。

本源之力逸散之后，自然还会生出新的天道，她根本不是唯一选择，不过是天道有私心想再延续自己的意识才要逼她上台罢了。

届时新天道稚嫩，不会有这么多私心，才是对苍生最好。

或许这也算是……圆了师姐的梦。

越尔恍然想，原来自己死了……

才是最好的结局啊。

第110章 第 110 章

“师祖, 我已经掌握了。”祝卿安随意抬指，便能引动周遭火属灵气涌动，化作火海, 又融成赤红岩浆，最后转为灰烬石头。

“火生土。”银发姑娘指尖在空中点点, 似翩翩纷飞的蝶，灵动催起那土石, 表面灰黑脱落，生化成耀目的金。

“土生金。”

再是金敛聚作水, 一股清流自她指尖穿梭而过，与那时在金陵所见的水龙有几分相似。

祝卿安恍然一瞬，动作稍滞。

“继续。”涂山霁闭目也能知她在做什么, 一边打坐一边出声提醒。

“金生水，水生木。”祝卿安定了定神，那道水流冲刷剩下的土质，竟从中簌簌冒出点翠嫩新芽来。

这点绿芽在她的掌控下也是快速生长，不过几息就长成了一株小树。

“木生火。”银发姑娘看着手心淡声开口，那株小树顷刻成为了养料，燃起一团火苗。

又回到了她的本源。

纵使能控制其他元素, 但对她来说, 火属永远是最亲近她和最好掌控的一个，故而也以此为头尾。

“嗯, 天赋很好。”涂山霁不会夸赞别人, 更不作贬低，只是道出事实。

“师祖, 还不能出去吗？”祝卿安有点急，她很少有这样焦急的时候, 每每情绪波动很大，都是与身边最亲近的人有关，或是阿娘，或是师尊。

现儿她便是万分想念越尔。

那时以为自己要死绝了，只能留了些简短的遗言，想说的很多话都没有说，如今能活下来了，她便更想说。

想告诉师尊自己没事，想告诉师尊她一直爱她，想告诉师尊她很快就回来。

银发姑娘一双血眸在这许久的过渡，居然泛了一半金色。

涂山霁刚压制住体内的一段动荡，终于有闲心睁开眼，“快了。”

快了是多快？

祝卿安不知道，但她觉着师祖认为的快或许和她所想的不一样。

但这位是大长辈，她只是不敢多提，怕叨扰了对方，只能安静继续熟练自己的力量。

唉……银发姑娘暗暗叹了口气。

“你当初神魂破碎，本座的法器只来得及将你一缕神魂留下，想要修复自然是要养久一点。”

涂山霁将一条狐尾抱入怀中，慢条斯理地打理好，再换一根继续，期间难得开口安抚她。

这姑娘自己觉着没有问很多次，其实一路过来每学会一个东西就要问一遍，偏生她学的也快，攒起来就问了很多很多遍。

上回这样多问题的，还是毕烛。

不过就算她长得与毕烛极为相像，涂山霁也没有任何触动。

她卜算之术练到极致，识人已经不靠容貌了，而是以神魂及气息分辨，完全是把这姑娘当另一人看待，但被这样问东问西，还是让她奇异般回想起来。

当年一出关，徒儿记了满本手记的问题就迎面而来的窘迫。

“师祖所言……我怎的没感觉？”祝卿安讶然，她竟没发觉自己是一缕残魂。

“混沌养人，最是养神，你在其中会自动修补神魂，慢慢会将四散的碎片吸纳回自身，只不过太慢，当然察觉不出来。”

涂山霁还没理到第四根尾巴，就感觉体内神魂之痛再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