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不由握住她手。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暖意，越尔也笑，“依你。”

没什么不好的，她现在有徒儿。

便又有人能惦记着她了。

求水节持续得久，不但是一日之节，街道上有关此节的吉祥物很多，又有专门的活动，需得夜间才开始。

祝卿安挑了两只飞燕，在手中把玩，“师尊要不要？”

这燕子圆润肥硕，连鸟喙都是圆顿，可可爱爱一只，放在掌心正好。

她举起放在墨发女人脸侧，比对了下。

越尔下意识后扬了头，嗔怪看她，“作甚？”

“和师尊有点像。”

都很惹人喜爱。

祝卿安忍不住笑道。

越尔却不高兴了，她眉头蹙起，凤眸往上一挑，微恼，“哪儿像了？”

“我都喜欢。”祝卿安把燕儿放她手里，低声开口。

这姑娘怎么跟吃了蜜饯似的……最近几日说的话都这样难以入耳。

越尔耳背有点发麻，把那燕子扔她怀里，“喜欢你自己收着。”

“为师不喜欢。”

“好吧。”祝卿安很惋惜叹一声。

随意逛逛便到了晚间。

她们还未察觉，直到一条长龙自身边缓慢穿行而过。

水蓝龙身大抵涂了些什么彩料，在墨色夜幕下也能泛起光彩，耀眼夺目，其中还能隐隐瞧出许多藏匿其中的辉光。

水龙下女人高举手臂，支撑着竹棍，各色容貌皆有，中间还有好一些地方空着。

祝卿安好奇多看两眼。

“听说是习俗。”越尔见得东西多了，更晓得些，懒软靠在她半边身上躲过长龙，慢慢道，“这水龙除了固定位上有派人撑着，其余棍子都是给路人用的。”

“若想讨个彩头，就可以参与进去，握上节竹竿一起穿行。”

“大抵是走过金陵每一处角落，如果累了也可以离开，算是个万民皆庆的玩法。”

祝卿安听得随意，更多是忍不住把目光都集中在越尔身上，墨发女人在那水蓝色光亮里映亮半张脸面。

目柔含光，好似把世间所有美好都聚在这半寸秋水之中，润了祝卿安长久而荒芜的人生。

说得累了，越尔忽勾起点笑，眼下红痣微扬，轻偏头往后望她，“徒儿可要去试试？”

祝卿安恍然觉着师尊的声音也是极好听的。

在经历太多太多事后，这点熟悉轻柔的声音就像春风晚雨。

让她心安，如此时她无法言明的心境。

金陵的人民需要求水节来求得甘霖。

但她已然找到了她此生唯一的慰藉。

祝卿安很慢很慢笑起来，握住了女人的手，往前走，走入湛蓝水龙之下。

“好。”

第098章 第 98 章

长龙飞得很慢, 说到底是走街串巷，有人来亦有人走，中途就有两位大娘说说笑笑进了她们前头。

“你们是中原外的？”其中一位大娘很是热情, 见她们面孔生疏，非常自如地转头回来闲聊。

“是的大娘。”祝卿安就在她后头, 虽然有些惶恐，但还是礼貌接过话。

“哎呦, 好乖一孩子。”大娘得了回应也高兴，话多起来。

越尔见此暗暗勾了勾她的指尖。

银发姑娘一顿, 微蜷掌，很不自在僵了僵肩膀，偏头对她, 低声委屈道，“师尊，这样很痒。”

女人忽然笑了下，轻巧把指尖挤进去，扣住。

“嗯哼。”她也轻轻答。

两人交头接耳的声音在这人声鼎沸的街道里很难听清，刚刚问话那大娘也没发现，依旧很健谈, 兴高采烈同她们解释。

“那你们可来巧了呀。”

她面容淳朴, 笑得很和善，“今日求水节最后一日呢。”

“城主府前头的广场上会举众放祈水灯, 只要去登记过就能领一只, 我们这儿的习俗就是祈水，放天灯, 求天水，今年雨沛丰收。”

“要不我带你们去看看？”大娘越看祝卿安越顺眼。

虽说这姑娘长得怪奇异的, 但金陵来的仙人数不胜数，说不准这也是一位。

大娘并不在意这些，也就是这姑娘长得水灵灵的，看起来又温润，方才还有礼貌，最是讨她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女人喜欢。

谁不喜欢个听话乖巧的小辈呢。

她还往后瞧了瞧悠闲走在后头那位女人，一并笑夸，“你们两姑娘都长得可水灵，姑娘你南边来的吧？”

越尔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问，愣了下才挂上三分笑轻声回她，“的确是，你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