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尔在给她选择权。

祝卿安原先在外头被鱼师青挑起的一点气劲，霎时被这女人三言两语哄得干净。

她说了算呢。

“师尊身子未好，还是先拒了她们吧？”祝卿安偏偏头道。

越尔只是轻喊一句，“贪欢。”

红灯笼应声而出，对外头还在忐忑那三人微微欠身，“仙尊不见外人，诸位还是请回吧。”

鱼师青难以置信，心头生出点难堪，捏紧了拳头，可又是不敢说什么。

“先回去。”鱼长苏面色凝重，按住她。

的确是自己没管住人耽误了事，她往那紧闭朱门望去一眼，蹙起眉头。

不晓得那姑娘进去之后会如何编排她们，还得先回去从长计议。

三人自信满满的来，又灰溜溜地走了。

待回到上清宗给她们安排的客房，鱼师青见那简陋院落，上午就气过一回，现在更是点燃了她的恼火。

“什么寒酸地方，要不是师尊喊我们来，谁会想进这穷乡僻壤。”

啪——

“闭嘴。”鱼长苏猛地扇了她一巴掌。

“若不是你管不住自己脾气，我们何至于得罪仙尊。”

“师姐，你……”鱼师青眼泪都被她打出来，脸上鲜红指印渐渐转青，可见用力之重。

鱼沉木连忙把她抱进怀里一阵哄，斟酌着打圆场，“师姐，师妹她不过是有些急性子，隔日我们诚意去道个歉应当就好了。”

“就算是对我们不满，总归会看在那些宝物的面上……”她没说完就被打断。

“鱼师青，管好你的嘴，这回为何能带上你，你自己心里有数。”

鱼长苏根本不想惯着她，若不是这人为阁主之女，从一开始她就不会同意鱼师青跟过来。

“不堪大用。”她淡讽一句。

鱼师青垂眸不言，眼底却闪过恨意。

一个捡来的外人，怎么敢这样说她。

鱼沉木想到自己收那些好处，抿唇看了自家师姐一眼，还是站在了鱼师青这边哄人。

一间房三个人心思各异。

鱼长苏则是自纳戒中取出铜镜，只手一挥，那面铜镜里便显出朦胧人形。

“师尊。”她恭敬喊道。

见她开始联系阁主，另两人也沉默下来。

“仙尊那边出了点差池。”鱼长苏拧眉，把经过道一遍。

鱼师青见她要把自己说出去，咬牙正想去阻止她，却被女子一记眼神压住，再不敢多动。

只暗暗记下一笔。

“那位我们也不晓得是谁，只是知仙尊府上侍从喊其小主。”鱼长苏提起此事。

远在凌霄阁大殿中，一女子绣金云袍端坐其中，眼前正浮一面同样的镜面，里头是上清宗那边的景致。

鱼含柳愣然。

小主？难道……

凌霄阁是大战后恢复得最快的一派，盖因其宏伟的财富无人能及，往前也积攒了数不清的灵丹妙药，很快又培养出一批新生修士。

但她们多年前有一妙遇，阁内门生发现了一处半仙陨落之地，里面所藏丰富，但想开启秘境，需得全阁皆入其中，二十年后方能出境。

不过是沉寂二十年，鱼含柳没犹豫多久，便选择进入其中，果真那处是块不可多得的宝地，更有许多九州闻所未闻的宝物。

甫一出来，她却听闻了越尔未死出关，以及上清宗逼退天罚的消息。

鱼含柳垂眼，案前是一张洁净宣纸铺底，上头有几张画好黄符。

有这样威势，想来只有越尔能做到。

当年女人随意暼过来含笑一眼还深深印在脑中，鱼含柳握朱笔手稍顿，慢声低喃道，“怎么会？”

是友人？可既喊小主，分明不是客。

还是说……道侣？

不，或许是女儿也说不定。

她拧眉，许久才言，“不影响，你且把宝物送去，再把我话带到。”

“凌霄阁要与上清宗交好。”

驱散了铜镜，鱼含柳才是走神。

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越尔了，因此乍听这人没死的消息，便再顾不得太多，就遣小辈借求学的名头去问。

越尔身边怎么忽然有了人？

鱼含柳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她自己不敢去见，是因为越尔早多年前便是与她断交，说过再不相往来一类的话。

这小主又是如何来的？她只想是有人会日夜和越尔待在一处，时时可见，说不准还有些亲昵举动，心中便忍不住生出妒忌。

尽管她根本没那个资格。

鱼含柳吩咐下去轻巧，可这头鱼长苏简直是苦不堪言。

她再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