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照例去和师尊练功,她换了身轻便的衣物才出门,因着运功时灵力流转,她又是火属,身子会不受控地发烫,穿太多容易闷出汗来,不太舒适。
轻薄点好。
她是很好,可越尔就不大好了。
女人经脉如今微微合拢,表面看不出裂痕,不过链接之处十分薄弱,稍稍多用一点灵气就能撑破,故而还是不能随意动用灵力御寒。
“徒儿……”墨发女人和她抱作一团,身前身下皆是滚烫,一阵阵暖意往上直涌,但后背却被寒风吹拂,前头腾出来的汗,后头就被风干,一时冷一时又热。
越尔想往她怀里窝,偏生被控住腰,动弹不得,只能在床帏间瑟缩,“为师好冷。”
这样下去她怕是都运不动气了。
“你抱抱为师可好?”她软垂眼,指尖虚搭在银发姑娘臂弯。
的确冰凉。
祝卿安觉是一团冰落在了自己手臂上,好半晌才被温暖。
她拧眉,沉思了一会。
越尔愈发忐忑,渐渐收紧了手。
银发姑娘竟真的靠了过来,她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中,只觉浑身上下都被煨软了,自腰间一路暖到心口,酸涩难言。
徒儿终于愿意关心她了?
可惜这想法在脑海中没留存多久,越尔肩上便一重,有层软物搭了上来,裹盖了她的身子,独属于徒儿的温度离去,被褥接替了那人的位置,帮她把寒风挡得严严实实。
越尔愣住。
祝卿安还帮她理了理被褥,免得还有风灌进来,声音温冷,“这样就好了,师尊天冷记得盖被。”
好一个……记得盖被。
越尔梗在心口,稍稍恼怒。
到底是不敢再冲她发脾气,怕这人连这点好以后都不留给她了,只能忍下来,憋屈地与她间隔半人身位之远,继续运功。
慢慢来慢慢来,越尔劝解自己,这才把羞愤压住。
只要徒儿还在自己身边,总归是有机会的。
不过在机会来临之前,风寒先行一步,吹倒了她。
久不锻炼的身子,在没有灵力的保护后,很快就被这寒凉之气吹出了病。
越尔这日醒得十分迟,睁眼时屋里幽暗,呼吸堵塞,身上分明盖了被褥,可就是觉着冷。
冷得她骨头都不住打颤,好似自己已冻作一块冰,要化在这床榻上,神思昏沉。
说来神奇,其实她并未害过病。
自小就没有,毕烛甚至感慨过她天生就是修士,百病不侵。
就算是以前经脉俱损,那也是单纯的疼痛,远不及现下难受。
痛又不是极致的痛,闷也不是全然的闷,四肢酸软,明明还能感受得到自己,可就是控制不住。
越尔艰难咳出一声,以证明自己没死绝了。
她堂堂仙尊,如今竟然拜倒在了一次小小的风寒下。
想早日恢复修为的心愈发强烈,但在徒儿走入房中那一瞬,骤然散去。
或许……她可以借此换来徒儿的关心?
越尔伏在榻上,微启唇轻喘,在那片衣摆晃至榻前之时,半掀眸难耐看去,“今日修炼要先停一停。”
“为师不太舒适。”
她病得眼涩,困乏眨出泪意,端得是一副脆弱姿态,软软牵住来人的一片衣角,“徒儿陪陪为师可好?”
祝卿安先是愣,而后蹙眉,半蹲下来手背已搭上她的额间。
“师尊病了?”
女人没回答,而是抬手握住她手腕,轻扯下来,以面颊挨上去,埋入她的掌心,眼还含媚,虚道,“不打紧。”
只是她这番病容在祝卿安看来,并无诱惑之色,反倒让人烦躁。
祝卿安指尖蜷了蜷,挣开,脸色不大好看,“那师尊先好好休息。”
越尔手一空,心也跟着空了,惊慌支起身,还想去牵这人,可银发姑娘走得太快,没让她留住。
徒儿怎的走得如此决绝?
病中之人心思更加脆弱,这时的错愕与前些日子的不安相结合,融作满心绝望。
越尔眼底干涩,难出泪意,可难受是愈发明显的,与病气一同折磨着她。
女人又咳两声,低喊,“徒儿,别走。”
只可惜那人没能听到,衣角很快消失在屏风后。
越尔一瞬痛息,再说不出话来。
可否别再丢下她了……
祝卿安没想到还会出这种差池,到底是师尊高深莫测的修为深入她心,根本不会想到这人如今灵力尽散,也是有可能会生病的。
她叹息一声,揉了揉眉心。
外头大雪依旧,祝卿安顿足,掐过诀在身上罩了一层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