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蹙眉，才要挣开就被她这突然爆发的委屈镇住，原先气也消了大半，忽失言语。

此事她的确理亏，但其后原因，她还不能……

“师尊，您真的在乎过我吗？”

“那怕一点？”

祝卿安还在问，她自那日从蓬莱回来，几乎是一直在压抑自己，惶恐终日围绕心头，久久不能散，可师尊却从未给过她什么安慰。

她最渴望，最信任的长辈，给不了她安全感。

多可笑。

“祝卿安。”良久的沉默寂静中，越尔缓缓松下身子，轻轻喊了她一声。

又是全名。

银发姑娘却奇异般冷静下来，停住话头。

“你清楚你所求是什么吗？”越尔慢挣开她的手，原本白腻的腕子此时泛红一片，狰狞爬满了整片肌肤，瞧着令人心惊，墨发女人却察觉不到痛似的，抬手一点点为她抹去眼角面颊的泪水。

“是师徒之情？”她声音又复低柔，让祝卿安恍然像回到了当初在北原被救下那日，师尊也是这般柔和的语调。

“爱侣之情？”

“还是……”越尔忽环住她脖颈，将人拉下，一瞬间，两人靠得极近，近得看不清对方面容。

鼻翼相错，隐有幽然檀香，祝卿安惊停呼吸，她此刻只需稍稍低头，就能——

吻上那片想过许多回的朱唇。

耳处被女人吐息染得酥麻，慢响起师尊方才那句未尽之言：

“鱼水之欢？”

第038章 第 38 章

祝卿安不敢动, 越尔的话看似询问，却没多少情绪，淡得她分辨不出师尊是何想法。

颈后被柔软指腹轻轻摩挲, 她从那处一路发麻，蔓延至尾椎骨处, 连腿都莫名有些发软。

银发姑娘满腔的委屈悲愤被她一下揉散，只想是要退开, 结巴道，“师, 师尊。”

越尔也没拦她，虚虚松开手任她后退两步。

两人终于回到能面见对方神色的位置。

“我……”

祝卿安心跳得很快，她欲言又止, 反复回想师尊的问题，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该说吗？能说吗？

银发姑娘稍转开眼，不敢去看墨发女人的脸。

这些时日里，她从未言明过那点心思，但就算不说，她们也早在之前的互相试探里心知肚明。

这还是师尊第一次以不含抗拒的姿态问她此事。

祝卿安不由往某个可能去想。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久抑不敢言的希冀又复丛生，祝卿安转回头深吸口气, 正要说, 眼前却忽然被一只手遮住。

暖软的掌心贴覆在她眼睫之上，不轻不重, 只是恰好挡住她看向师尊的目光。

砰……很轻一声磕碰, 身位转换，她被女人按在了屏风上。

“师尊？”

祝卿安顿觉不安, 突如其来的失明让她其他感官随之放大，背后的冷硬浸入衣物微凉, 身前却贴挨着一片温热的暖。

檀香愈发沉醉，扑洒在她颈间。

她眼睫轻颤，扫过越尔的掌心。

“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捂住她眼睛。

无人回应她。

片刻后，柔软忽至，带着绵润的热气，落在她的侧颊。

祝卿安猛然僵住。

“是这种？”越尔终于开口，贴着她的脸颊出声，唇瓣因声音微震，落下一片麻意融进祝卿安心尖。

她垂下的手一时无处安放，不住收紧了拳。

“亦或是这种。”那片唇携柔音扫过，最后……

缓缓停在她唇角。

“呵……”女人呵气带笑，听着似有悦色，撩起她肩处垂落的一缕银白发丝轻拈。

“徒儿又想要哪种？”

祝卿安心口巨震，如有人在她胸腔处大肆捶鼓，咚咚咚，只那一瞬藏敛的所有情感涌上心头，震得她心神动荡，四肢八骸发麻。

她此刻被欢喜砸昏了头，竟没去思考为何师尊突然接受了她，只是循着本能微微偏脸，生怕会把人碰碎一般，小心翼翼移唇相贴。

“想要这样。”银发姑娘差点儿连话都不会说了，半晌才低喃出口，手也有了去处，抬起攥住女人腰间衣料。

两人相拥在昏暗屋舍里，檀香幽长，气氛愈加缠绵如丝，好似真如一双心意相通的壁人。

可若她此时能看得见，定会发觉，那个主动吻上她的女人面上哪有半点笑容，一双凤眸里满是漠然与思虑。

不含一丝情欲。

自己对徒儿是何种感情？

越尔垂眸，既是在审视祝卿安，也是在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