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
琼州北岸从东至西将近四百里,每路骑兵负责一百里的岸防。
陆上的观测哨时刻掌握寇船的动静。骑兵得到消息后,迅速奔往登陆点,选择隐蔽之处布好炮阵。只要元寇稍有登陆的迹象,宋军便会六十炮齐射。
元寇登陆未果,只得暂且退去。宋军也拆去炮座,将各式零件捆绑到马具上,时刻与观测兵联络,以赶赴下一战场。
第二队骑兵的首领名叫“甘松”,也是数月之前以一敌七的蒙古骑兵。
甘松原为金国后裔。当年金国占领江北时,许多大宋百姓也成了名义上的金人。甘松祖籍延安府,本属大宋旧地,故而他虽为元兵,实为金人,但归根到底,却是宋人的后代。此时甘松已被文天祥说服,成了宋军骑兵的一名副将,负责训练骑兵。甘松尚未成亲,也无任何亲人,此次归宋,并无后顾之忧。
众寇船往西驶了数十里,又欲登陆,却遭到更猛烈的炮击。原来,甘松自从降宋以后,寸功未立,心中实不是滋味;此时正逢寇兵登陆,甘松使出浑身解数,以报答文天祥的知遇之恩。当然,文天祥对他并未完全相信,军中仍设了两位副将,尽管职位在甘松之下,但在紧要关头可以违抗军令,以防甘松起了二心。甘松早已猜到此事,未有丝毫抱怨,只想一战以释前疑。
宋军虽有千骑设防,但战马与战船不同,无法沿直线行进。寇船在海中行驶十里,骑兵可能要奔跑十五里。不过好在宋军有四路骑兵,倒也可以轮番参战。
黄昏时分,众骑兵疲惫不堪,琼海防线摇摇欲坠。元寇虽然乘坐了战船,但也轻松不到哪去,既要面对二十余艘炮艇的出击,又要提防陆战迫击炮轰炸,当真是手忙脚乱;况且宋军还有十余艘火弩船,随时可以射出百余枚汽油火矢,更令众寇心疲神倦。
这时主战场的形势顿变。四艘鱼雷艇发射了二十四枚鱼雷之后,至少击毁了五艘敌船。众寇受到惊吓,每遇鱼雷艇便即逃离,却不知宋军的鱼雷早已用尽,即使有心进攻,也因弹药缺失,只能无奈返航了。然而火箭船还在原地待命;只要寇船集结成群,火箭炮便会侍机发射。
李三原看到战局有利,已有乘胜追击之意,下令道:“新炮发射!”他说的“新炮”,正是装了无烟火药的膛线铁炮。
众士兵早已等得不耐,此时听得号令,精神大振,将左舷铁炮对准七百米外的敌船,连射两弹。观测兵手持望远镜,报出射击结果:“两弹射空!”
众炮兵闻言,气势顿馁。好在膛线炮使用了后装式,连射性能极佳。众人旋开炮闩,取出一枚长约四十厘的空弹壳,又将另一全新的炮弹塞入后膛。片刻之后,火炮再次发射,终于有一弹正中敌船的侧舷。可惜的是,弹头内未装火药,无法二次引爆,敌船中弹后仍可继续航行。
如此射出八弹之后,众炮兵均已明白,膛线炮不仅射程远、射速快,命中率也至少提高了三倍。然而新火药威力太猛,四轮炮击过后,基座已被震得松散,制退绳也有断裂的迹象,显然无法继续使用了。
海面上炮声隆隆。宋军试射膛线铁炮之事,元寇丝毫不晓,但三枚尖头弹已射入敌船。此战过后,元寇定会清理船舱,发现新炮弹只是早晚之事。以张弘范与王恂的学识,能否参透炮弹的奥秘?
南海四舰的航速虽比不过寇船,但舰炮的精度与射程占了优势,丝毫不显下风。崖山舰逼近一艘巨炮战船,左侧舰炮连射。二十余枚铁弹尽数飞出,六弹命中敌船。
张世杰离开舰队之后,文克武担任了崖山舰的主将。此时他看到敌船相距七百余米,正是主炮射击的绝佳距离,当即下令掉转舰首,将前、后主炮对准敌船。
如今,甲板主炮已改为电击点火,可做到实时发射,精度远胜往昔。两轮炮击过后,敌船的船尾被击得粉碎,虽不至于退出战场,但众寇兵已慌作一团。
早在四个月之前,寇船每被击中,船体均会四分五裂,要么迅速沉没,要么舱内起火。如今元寇适应了海上炮战,亦懂得如何改进战船,即使船中数弹,也不至于沉入大海。
张钰站在宁远舰的指挥舱内,将战场仔细观察一番,对传令兵道:“派出十艘炮艇,攻打张弘范的帅船!”那士兵领命而去。过不多时,十艘炮艇驶往敌军船队,各自射出炮弹。
炮艇的火炮仍为铜制,威力与膛线炮相去甚远。两枚铁弹击中目标后,只在铁甲上留了两个深坑,随后就被反弹出去。
张弘范得报,心头大定,对伯颜道:“**,南军的炮火虽猛,但也奈何不了坚甲战船。”伯颜注目战场,早已看得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