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宋军将领心急不已,连夜商议对策。凌震道:“元寇战船被日本武士劫走,应当完好无损。依我看......”崔国秀抢道:“将战船劫过来!”众将齐声叫好,均想:“我军虽已缴获了十余艘寇船,但修复尚需时日。此时若能找到完好的战船,便可让其加入东海舰队。”
北海战局僵持不下,南海情势风云突变。
张弘范亲率四百战船,连夜驶出吴川。清晨时分,船队已行至鹿州海域。南海舰队就在前方五里处等候。
这一次,元寇共有三十六艘巨炮战船,均配备了人力浆轮。此种巨炮船原本就有三根桅杆,此时再加上浆轮,航速极快,丝毫不亚于南海四舰。另有一船装备了四门最新的火炮,元寇称之为“新炮”。
所谓“新炮”,其实是大宋即将淘汰的铜炮,但在元寇眼中却是最新技术。新炮的发射药是一种全新的火药,被称作“新火药”,威力虽不及宋军火药的七成,但已是崖山海战时的五倍之猛。
张弘范的帅船是一艘“坚甲船”,装有十六门巨炮,并可随时更换为“新炮”。伯颜与张弘范同乘一船。
再看大宋朝的南海舰队,似乎毫无进展,战舰仍为四艇,只是多了一百零六艘小炮艇,且均为人力驱动。
众将士演练多日,得出一个奇怪的结论:南海四舰中的任何一舰,均无法击退七艘炮艇的围攻。
原来,战舰的目标太大,极易被炮艇击中,再加之战舰的转向不便,航速也不占优,自然会败给灵活机动的小炮艇。
谁也没有想到,当初威风八面的三桅战舰,此时竟然不敌七艘小炮艇。
参战的还有两艘火箭炮船,四艇鱼雷艇。每艘火箭炮船载有八枚火箭弹;每艘鱼雷艇载有六枚鱼雷。
前几日,刘维汉的膛线机终于制成,虽然略有缺陷,但已可拉制膛线了。众工匠忙碌数日,制成四门膛线铁炮,均为后装式,并带有炮闩。炮弹为实心尖头弹,外层铸有铅皮。
按照预先的设计,膛线炮应当配备开花弹;然而大战在即,时间紧迫,炮厂来不及制造开花弹,只能以实心弹临时代替,并在实战中检验铁炮的性能。
这一日正是七月十九。上午十时,两军相距不过五里。与前次海战相比,战场向北推移了十二里。
张弘范站在坚甲船的船首,叹道:“第一次攻琼时,我军攻到了独州山岛;第二次攻琼,战场已向北转移,距万宁尚有十余里。此后每经一战,战场均会北移,如今已逼近鹿州。”伯颜也叹道:“希望此战过后,南朝会退守琼州。”显然,伯颜已知事态严重,并未说出“灭宋只日可待”之类的大话。
事实确实如此。宋、元两军每战一次,战场便会向北转移十余里。这一次,双方将战场定在鹿州;到了下次海战时,大宋不会攻至吴川、甚至是南恩呢?
当然,以宋军现有的战力,实难远途奔袭,即使战舰可以日夜兼程,但那百余艘炮艇呢?蹬轮兵的体力有限,只能在近海五十里内作战,倘若离开琼州太远,即使取胜,也无体力返航,如此便让元寇有了可乘之机,倾力追击疲兵,宋军必败。
这时双方均已做好准备。宋军散布开来,从西至东十余里,南北呈一条线。
元寇为了保证火力密集,将所有战船聚在一起。
范元胡见状大喜,匆匆跑上甲板,对张钰道:“**,敌船密聚成团,我军的火箭炮正好派上用场!”张钰也是一脸惊喜,未想元寇今日聚得更密,似有“集中火力”之意图。
其实,这是张弘范最新的战法。炮船聚在一起,可以朝着同一方向密集射击;倘若运气好的话,每轮开炮都可击毁宋船。此外,宋军的炮艇神出鬼没,极难对付;倘若将炮船聚在一起,小艇便没了可乘之机。
当然此举也有缺陷,那便是更易被宋军击中。张弘范权衡再三,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将炮船排成队列,以“横扫”之势对敌。
这种战术确实没错,因为在海战史上,“保持队形”也是战术之一。
然而此时的情形大不相同,火炮取代投石机只是近几月之事,张弘范纵是军事天才,又怎能在武器频繁更替的时期,迅速找到合理的战术?他总觉得己方火炮的精度较差,故而采用了队形战术,试图以“百炮齐射”之法提高命中率,却不知火箭炮的精度更差,只能攻击成群的敌船。
张钰将敌情看在眼里,心下念头急转:“开战之后,敌船便不似这般密集,我军的小艇亦会冲入敌阵,如此便会误伤了自己人。”
眼看时机稍纵即逝,张钰迅速下了军令。两艘火箭炮船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