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谢黎其实并不介意年轻男人看她,她毕竟是肇事者,他厌恶或警惕她都是人之常情。
问题就出在这里。
他对她没有任何反感之情。
相反,他的眼中充满了直白而露-骨的依恋之情,如果不是伤势过重无法动弹,谢黎怀疑他说不定会?黏在她的身上。
好怪。
即使是最?离谱的日?本剧情,也没有这么写的吧,撞伤一个?人以后,对方反而迷恋上了自己?
应该只?是怕她丢下他。
谢黎迟疑地想。
chapter 20
半小时后, 谢黎终于把年轻男人搬回了家。
她住的地方面积不大,不到?二十平米,一个人的时候还好, 两个人——尤其是年轻男人的身高明显超过一米九时, 就显得拥挤起来。
谢黎一只手揽住年轻男人的腰, 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把他平放在自己的床上。浅黄色的床单立刻被鲜血浸透了。
她?看也没看床单一眼, 从床底拉出医疗箱, 开始处理年轻男人的伤口。
谢黎是一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 买东西只会基于实?际需要,而不是因为外形好看或追求时髦。
因此?, 她?准备了很多急救用品——绷带、止血钳、抗生素、消毒药水、皮肤缝合器, 以及一台智能诊断仪,可以根据伤口的深浅和严重?程度, 提供精准的治疗方案。
谢黎戴上手套,先用生理盐水冲洗了一下年轻男人的伤口,然后用镊子夹出里面的碎石, 最后用皮肤缝合器钉好伤口。
每次用皮肤缝合器,谢黎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这玩意儿外观跟订书机差不多, 皮肤钉也像订书针一样, 钉在鲜红肿胀的伤口上,如同?一排长长的不锈钢蜈蚣,看上去恐怖而狰狞。
谢黎深吸一口气,动作迅速而专业,尽量不让年轻男人感到?痛苦。
年轻男人应该是之前受伤太重?了, 以至于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车撞了,还以为谢黎是救下他的好心人, 一直眼也不眨地望着?她?。
她?捏住他的下巴,给他冲洗眼睛里的血迹时,他也眼也不眨地望着?她?,目光专注而灼热,看得她?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
……算了,毕竟是她?撞伤了他,在他恢复健康之前,她?都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他。
处理完年轻男人的伤口,谢黎倒出一颗止痛药。
她?本想喂年轻男人吃下去,他却突然撑起身,朝她?凑了过来。
就像雏鸟看到?母鸟衔来的食物,他低下头?,非常自觉地含住她?手上的胶囊,然后喉结一滚,吞咽了下去。
谢黎:“……”
他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带着?一种诡异却纯净的亲近感……不会是对她?产生雏鸟情结了吧?
但他只是被?车撞了,又不是失忆了,为什么会产生雏鸟情结?
等?等?。
谢黎看着?遍体鳞伤的年轻男人,内心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凑过去,扒开他的头?发。
年轻男人不仅没有表现出抗拒,还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掌。
他的头?发浓密而坚硬,划过她?掌心时,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她?猜得没错,他的脑子果然受了重?伤,上面有一道长长的、贯穿半个头?颅的可怖伤疤。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他应该是长期受到?某一群人的欺凌,走投无路之下逃到?马路上,刚好被?她?撞伤。
由于头?部严重?受伤,他的认知功能似乎出现了某种问题,误以为是她?救了他,所以才会那么亲近她?,依赖她?。
这时,年轻男人学着?她?的动作,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谢黎按住他的手,想了想,迟疑地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年轻男人摇头?。
“身上这些伤呢?”她?问,“还记得它们是怎么来的吗?”
年轻男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
谢黎眉头?微皱,思忖片刻,换上一副温柔的口吻:“别害怕,说出他们的名字,我保证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年轻男人看了看谢黎,又看向她?的手,动了动手指,确保自己的手被?她?紧紧握在手中以后,才低声开口说道:
“……我只记得,他们叫我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