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视同仁:“我希望你们都去死。”
幸好,她马上就可以走了。
明琅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轻便?的衣服,走到公寓的门口,对着?头顶的监控摄像头,轻轻点了三下头。
她这么做的时候,其实没报什么希望——万一那个“姜先生”并不是超人?工智能,只是一个无聊的骗子。
或者,是沈澹月在假扮ai试探她。
退一万步说,“姜先生”就是ai,也不排除他临时变卦,或没有看到她的暗号。
谁知,她刚点完头,项圈和锁链就自动解开了。
门锁也应声?而开。
而门口的警卫毫无反应。
明琅震惊地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
摄像头没有任何变化,镜头里的红外线灯,如同平静而自信的数字化眼睛。
明琅深吸一口气,脱下项圈和锁链,轻轻放在一边,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人?来人?往的基地。
沈澹月以一己?之力在公司统治的世界里,创造出了一个人?人?平等?的乌托邦。
在这里,没有偏见,没有歧视,没有斗争,没有消费陷阱,没有信息茧房,没有大数据监控,没有随时会?被流-弹击中的压力。
明琅想:“他创造了一个美好的世界,却不愿意跟我分享。”
可能因为,沈澹月非常清楚,这种美好只是一时的。
一旦他夺得权力,这种美好就会?迅速被现实侵蚀,顷刻间化为乌有。
乌托邦之所?以美好,是因为不可能实现。
人?性不允许乌托邦存在于世。
沈澹月也许是太清楚这一点,所?以从未向?她炫耀过自己?的成果?。
就像他不愿意告诉她过去一样。
他并不是没有心脏。
在他冷漠而强大的外表下,是一颗滚烫而脆弱的心脏。
明琅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基地的大门走去。
没有人?看到她。
不知道那个ai是怎么做到的,即使有人?没有植入义眼,也像失明了一般,对她视而不见。
明琅不费吹灰之力来到了基地的大门口。
上一次,她就是在这里被沈澹月抓住,功亏一篑。
她的心不由怦怦狂跳起来。
这一次……沈澹月不会?再抓住她了吧?
明琅运气又好又坏。
好的是,基地为了迎接贵宾,大门敞开,没有门禁。
坏的是……
沈澹月就站在基地门口。
看到沈澹月的那一刻,明琅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心瞬间渗出濡湿的冷汗。
沈澹月似乎没有看到她。
他穿着?一身黑色军装,里面是白?色衬衫,肩章上垂下一缕冷银色的绶带,似乎刚结束一场极为正式的会?议,正在跟几位贵宾交谈。
他太高?了,身形笔直而挺拔,即使站在拥挤忙碌的人?群里,也能让人?感到强烈的压迫感。
明琅浑身僵硬,忍不住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确定他看不到她后,才悄悄往大门走去。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尽量走得不动声?色。
——就在她快要?走出大门时,人?群中,沈澹月突然抬起头,精准无误地望向?她的方向?,视线森冷而锐利,完全是掠食者看到猎物的眼神。
明琅头皮一麻,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后背迅速被冷汗打湿了。
假如她是单打独斗逃到这里,她不会?这么紧张。
问题是,她像个逃课的学生一样,偷偷摸摸地跑到这里,又刚好跟沈澹月狭路相逢,简直像逃课碰到教导主任一样,不紧张才有鬼了。
而且,沈澹月的气场可以抵一百个教导主任。
明琅不知道自己?该进还?是该退,眼睁睁看着?沈澹月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她决定赌一把,打算直接冲出基地大门时,沈澹月居然与?她擦肩而过。
他微微侧头,看着?敞开迎宾的基地大门,似乎在跟什么人?对话:
“夫人?那边一切正常吗?”
“一切正常,先生。”那边的人?说道。
沈澹月没有说话,结束了通话。
明琅攥紧拳头,指甲死死掐着?掌心。
她在沈澹月平静无波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