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和眼没放在自己身上。
姜娆第一时间察觉出来,睫毛微动,心里止不住笑。
真有趣啊。
枉她还有‘九州第一美人’的头衔,竟换不来这人的心猿意马。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赖。
太容易得到的,会太早腻味。
她二人旁若无人地搂搂抱抱,终究是担心搅扰公主休憩,狸奴咽回到嘴边的话。
大争之世,生死不由己,少有人看重贞洁,越国现任的王后还是越王从别国抢过来的。
抢来那一年,王后产子,生下来的孩子是隔壁竹马的种,越王狠事做绝,去父留子,于是野男人的儿子成了他的儿子,野男人的青梅成了他的女人。
没两年,越王后紧紧抓住王的心。
她与别的男人生下来的‘野种’反倒成为最得王宠爱的孩子。
怪事年年有。
绿帽子换着戴。
来此之前狸奴想过,以公主清清冷冷不爱逢迎的性子,得王一时宠幸易,得一世尊荣难,保不齐最后迫于无奈会被哪个手掌权势的男人勾了去。
她连公主日后‘红杏出墙’的可能都预设过,唯独没猜到公主会在前去和亲的途中‘看上’一个女子。
还是市井出身、几面之缘的柴青。
马车陡然停下来。
姜娆靠在柴青怀里不愿起来,她身子乏力,懒懒地睁开眼:“怎么了?”
狸奴道:“公主,有人昏倒在路上了。”
来人正是提早赶来卧在雪地的厌奴。
柴青用出神入化的手艺为其制作了一张中人之姿的人.皮面具,贴在脸上撕也撕不下来,得用特定药水化开才能显出真容。
安全级别非常高。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风雪交加,本就担心行路难的荣华见到拦在车驾前的陌生女子,横眉冷指:“把人抬走,有多远扔多远!”
“是!”
“且慢。”
狸奴掀开帘子从马车跳下来,快步走到厌奴身边,身子下蹲,用手指探她鼻息。
做完这些,她扬声道:“公主说了,救人一命功德一桩,此去燕王城路途迢迢,自今日起,公主愿日行一善,祝我姜国国祚延绵。”
她连国祚都搬了出来,荣华不好再拦,下马检查拦路之人,确认她冻晕过去,随即派人取来锁链绑住女人手脚,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自然不能与公主同处一车,厌奴被狸奴抱进安置行李的马车。
进入车厢的前后脚,厌奴睁开眼。
狸奴冲她笑笑,表示一切顺利。
车帘放下来。
荣华将军抹了一把脸,皱眉看了眼头顶阴沉沉的天色:“继续出发!”
狸奴去了后面的马车照顾好姐妹,柴青顶着厌奴的身份和姜娆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我渴了。”
柴青啧了一声,暗道公主娇贵,说话的一直是她,她都没喊渴,她的眼神胶着在姜娆迷人的眼睛,小声哼了哼,取出早就备好的水囊。
水囊保温效果勉勉强强,大冷天倒出的水仅限于不凉,姜娆不是娇气之人,但她偏想矫情一下,浅尝一小口便不肯再喝。
她才从月事的折磨里缓过来,唇瓣不复水润。
柴青不惯她毛病,手一抬,倒进杯子的茶水全进了自个肚子,她自得其乐:“真不错。”
姜娆眼神微妙,赌气要从她怀里出来。
腰肢被人按住。
柴青没了脾气:“别走呀。”
公主香香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她略一迟疑,掌心运起内力。
不到半刻钟,水囊被充沛的内力烘热,木塞拧开,倒进杯子的水有了丝丝热气。
她这一手使得绝妙,姜娆高看她一眼。
假装没看到公主惊艳的目光,她身板挺直,笑意微漾:“现在可以喝了罢?”
姜娆笑了笑:“换只杯子。”
“……”
毛病!
你还嫌我脏不成?
柴青气鼓鼓的,不情不愿地取了新杯。
姜娆不急不缓喝了大半杯,姿态优雅,气度卓然,看她唇瓣恢复往昔的水润,柴青忽然就不气了。
气什么呢?
人家本来就是公主。
柴青一顿不走心的嘘寒问暖流程走下来,睡在车厢一角的三花猫慢悠悠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