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羽秉勺浅抿一口浓汤。阿吉瞧见了,龇着牙憨憨的笑,牙缝里塞着肉丝。
早餐时分就如此忙碌,那到了中午岂不能把人累死,好在韶醁酒楼里的伙计和老板们都是些闲不住的人。
不过此时楼下难得专心算账的蔷花却被她爹娘叫过去一同与她说了什么。蔷花面如彤云,娇嗔娇嗔道:“爹!娘……不许你们再提啦……”而姑娘的双亲见自家闺女已是这般模样,无需多言啦!“此中有真意……自在不言中。”于是便大踏步离去了。
蔷花哪里还能心无旁骛的算账了,整个小脑袋里都是他的面孔、他的步调、他的眼眸……
现在不甚忙碌,于是她叫来小二吩咐道:“这里先交予你,我为楼上的客人温酒,有结账的交给我娘便是……”
小二也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刚才蔷花的神情姿态早被他瞧了去,心神领会,也许彼此心照不宣也说不定。
“放心吧蔷花姐,这里交给小的,您尽管为客人煮酒送菜去!”
蔷花舔了舔香唇,款步上楼……
……
圣域之下,人界西南处。荒芜漫野,枯枝乌雀,赤江翻红;暗云迂旋,阵雷破騞;缁铁兽骑,金城盘踞;石殿耸立,四隅昏暗。
魔殿之内三人言谈。
“魅巫!此话当真?”
“回界王,千真万确。碎羽小弟是进了酒楼不假,魅巫亲眼所见。不过,还望界王稍安勿躁,小奴想,碎小哥自有打算。”
此女貌表浓艳、音线娇柔,五官娇嫩魅丽很是诱人,两只妖耳灵活敏锐。
“哼!”界王掷杯泄怒,“哪来的闲情雅致又能有何忖算!”
另有一人对言道:“界王息怒,小妹言语过激,碎羽那小子忘了初心,召回杀了便是……”“一派胡言!彘犬嗥嚎!本王问你,圣域主城方位秘而未知,这暂且不提。至临圣域,你们又都能明目张胆的待上多久?”又能潜进主城多深?类碎羽者,本王寻了多少时日尔等又怎知!说杀就杀?一群鼠辈!”
“魅巫,做好你的本分工作。抗,继续操练兵马。都下去吧!”
“是!”
……
圣域之中,紫城布店门前,市井声沸,熙来攘往。时维清晨,布店冷清,只是圣域百姓天生嗜酒。门框隅角,无酒睡眼惺忪,酒后的红晕已暗淡下去,就像被夜幕逼走的可怜的晚霞。
他揉揉鼻翼伸个懒腰,再次闭眼入眠。这场梦断断续续,却很真实。梦中的他还是金童之年,绯袍锦带曲躺在树枝间,口中含着叶根百无聊赖。长辈们又在开议会,而今天又是自己的生辰吉日。
我多想父亲能送他一把冷俊的佩剑,浪迹天涯。哪怕只是让我见见真剑的样貌也行啊!拿在手掌中把玩一番满足好奇与虚荣心也行啊!可恶,爹娘竟然忘了!这议会都开了一个多月了!
忽然,树下多出一女童,身姿曼妙,肌若凝脂,笑若瑰花。两者年龄相仿,是一对青梅竹马。她仰头喊道:“侠士哥哥,我为你带来好东西了哦。”
男孩瞥视一眼,见她纤臂背在身后一脸神秘的笑。男孩不为所动。女孩暗忖招式不灵,她叹了口气,怪自己驽钝笨拙,无法逗男孩开心,索性将背后的秘物搁在树下,“那我放这儿了……”声调委屈,孤身离去了。
又过了几个钟头,夕阳夕阳无限好,余晖斜洒。男孩跳下树干霍然发现足履旁有两只精致的酒葫芦,此时的他们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起,互相依偎着。男孩豁然醒悟,拎起酒葫转身追去。
而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无酒再次熟睡过去,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浅浅的笑。而怀中的酒葫却挣脱了主人的臂护滚落出去,摇摇晃晃的在他右小腿旁停歇住了……
……
包房内的阿吉只顾着狼吞虎咽,那壶酒一口未沾早就凉透了。都说酒要温着喝,不易中毒,凉着喝会手脚抽搐。圣域的酒尤其是南阳曲和露醴自然就杜绝了这种麻烦,温不温都一样,只是口感的差异罢了。昨夜碎羽、阿吉不也是凉着喝南阳曲的?
所以,蔷花以温酒为借口,并非是无懈可击的!蔷花一边儿盈步上楼一边儿在脑袋里联想着他豪迈酗酒的姿态!想着他脸上红红的,身子跌跌撞撞的站都站不稳,搞不好自己进去撞见他酒后失态会一把揽着自己,说些令人心猿意马的害臊话。蔷花手捧着脸羞答答的笑着。
她登上最后一层阶梯,右拐,推门而入!三人同时一惊!碎羽刚咽下一小截芹菜,停住了;阿吉正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