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兰提斯第二或者第三聪明的年轻人正在等待我,真叫人惶恐不安。”
“为什么是第二或者第三,而非第一?”伯比尼达好看的眉毛翘起一边儿,他的声音沉稳而舒缓。
“我猜佩罗或者希尔比安比你更聪明点。”诺索伊斯皱着眉,“你没考过他们,对不?希尔比安的历史总是比你高几分。”
“他确实博闻广识,”伯比尼达承认,“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战争,”诺伊索斯坦陈,“我父亲要我来积攒一些声望。”
“我猜你又惹事了。”伯比尼达没有中计,他太了解面前这只猴子了。
“对,反正,我得在这儿给虎爪当传声筒。”诺伊索斯没否认。
一队白矮象慢悠悠踏入城池,两人急忙让到一边,然后加入了入城的队伍。
赛荷鲁镇号称“镇子”,实际上有三十万余人口,瓦兰提斯境内有不少市镇都是这样的规模。
虽然战争临近,这里依旧熙熙攘攘,夜幕下店门口五颜六色的羊皮纸灯笼在缓缓旋转,在路人的脸上投下斑斓的紫色和红色,长笛尖锐,鼓声鸣鸣,伴着狗吠回荡在闹市之中。
啊,对了,这里的姑娘尤其出名。
赛荷鲁镇的伎女们都是公奴,自行其是,不用服侍主人,却要服侍所有男人,她们右眼下点了泪纹,以标明永世为倡的耻辱身份。
她们就这样游走在街上,向商人和旅客投去温婉的笑容。
不过,也没有伎女真的因为出身而自卑,诺伊索斯放眼望去,几乎人人脸上都是奴隶的刺青。
赛荷鲁镇的自由民只占人口的四分之一,奴隶之身毫不稀奇。
“啊!!!”一声惊呼响起。
一盏羊皮纸灯笼在诺索伊斯面前下坠,他在火焰还没点燃纸张之前就立刻将它捞了起来。
不小心被打落灯火的,是一个幼嫩的少女,她的双眼下是黑色的泪珠。
少年将灯笼递进她的手里,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摁在她的唇瓣上,阻挡住了她的行礼和惶恐之辞。
她一双泪纹上的褐色眸子微微睁大,惊愕的表情美极了。
诺索伊斯笑纹绽放,露出两个清浅的酒窝,他的食指摇了摇。
伯比尼达对此未置一词,只是用自己冰冷的眼神,逼迫眼前年轻的伎女立刻消失。
“你真是帕拉奇罗的崽子?”他问。
众所周知,“人贩子”瓦勒罗斯从不把奴隶当人看。
他们抵达到了赛荷鲁广场,这里的灯笼不再是羊皮纸的材质,彩绘玻璃包裹着玲珑之火,旋转在铁链上,挂遍每一家旅馆和伎院。
广场最明显的一栋建筑,是红石修建的神庙,圣火终年不熄,一位红袍僧正在宣道。
哪里都有红袍僧。
广场比路上还要热闹,虎袍兵和泪伎打情骂俏,高傲的家族私奴正坦然接受挑粪贱奴的跪地乞求,中央的巨大雕像漠视一切,这座白色雕像没有脑袋,骑着装饰华丽的骏马,身穿奢靡的铠甲,只是铠甲上的宝石和星钻都不见了,留下一个个丑陋的空洞。
“这里也有执政官荷罗诺?”诺伊索斯嘟囔。
荷罗诺是当初瓦兰提斯扩张时期的英雄,虎党的领袖,象党上台之后致力摧毁一切他存在过得痕迹,所有荷罗诺雕像的脑袋都被去掉了。
呜——呜——呜——
一阵属于多斯拉克的号角突然响起,奴隶们哭喊了起来,喧闹的人群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多斯拉克人来啦,多斯拉克人来啦!”
不好!
倒不是惧怕远在天边的多斯拉克人,诺伊索斯知道,现在拥挤踩踏的人群比那些马人更恐怖!
伯比尼达体格虚弱。
诺伊索斯立刻将他拉入怀中,弯腰向广场的边缘冲。
“这些奴隶,这些奴隶!”伯比尼达还在喃喃自语。
“走!”诺伊索斯朝伯比尼达吼道,他
“这里就没一个自由人,傻子!”这还最聪明呢!
诺伊索斯抱着伯比尼达后退,后退到了一栋旅店的墙壁边,死死贴着墙,任由面前的奴隶们一片混乱。
“赫拉卡!”齐整的呼喊响彻周遭。
是白狮骑兵!
奴隶们算是找到了方向,立马闪到路两边,白色的虎头旗帜下,赫拉卡们驰骋而过。
“荒谬,贱人,给我停下,贱人!!!”伯比尼达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