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作坊、布匹店、木匠、马车作坊、泥瓦匠人都非常稀少,远远不够用,驴子、骡子、牛和马儿的数量也跟不上开垦的脚步。”
我张望轮宫的屋顶,“那我还坐在这里,把这个铜制的玩具卖了吧。”
“这倒没必要,”提利昂宽慰,“反正卖了也不够。”
这是来自青枝家族的礼物,不是我自己造的。
“人口如何?”我继续。
“女王堡在册的有四万五千人,河垒三万多,阿·诺颐一万八千,伤心领,也就是查约恩大概有三千人左右,大量的农民在你的土地上耕种,没有主动登记,他们当然不会获得牲畜和工具的使用权,但是他们也不交税,七国到来的领主们划了地,大部分都没有上报旗下农奴和仆人的数目,甚至卫兵的数目我们也没掌握。”
我没问科霍尔和琴恩河畔的人口,那个属于千万级别的概念。
“我猜要完善的统计所有的人口、土地和产出需要花很多钱?”
“对,”提利昂自然没有否认,“我们也没有足够的文员来做统计,哪怕用现有的统计方式来了解您的科霍尔和琴恩河也是不可能的,红王,
现在的有些问题只有通过时间来慢慢让它消失,有一些则是刻不容缓,您必须优先解决一些事,在另外一些事上节省费用。”
“琴恩河畔冬天有一年一熟的粮食,”我敲着桌子,“但是洛恩河畔的田地在冬天会比琴恩河收成更好,我们需要迁徙人口。”
琴恩河的农村内斗严重,他们视邻居如仇人,用前世的一句话说,内卷严重,迁出一些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实际上有不少琴恩河畔的科霍尔农夫已经在这么做了,自发地迁徙,”提利昂思忖,“如果不是过去洛恩河畔太过混乱,周边的城邦有意识地定期扫除这里的聚居地,他们早就往南边跑了。”
说不定以前确实有科霍尔的农民逃去自由的洛恩河畔,享受没有税吏和大量竞争者的日子。
然后死在了强盗手下,或者自己变成了强盗,最终才发现,近乎荒无人烟的洛伊拿故地竟然比人口稠密的琴恩河还要危险。
反正吧。
要应付这一波迁徙潮,又是一笔钱,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前世政府的反应总是挺保守,要应付的事情太多太多,手头的余钱太少太少。
在过去,洛恩河畔的村庄不多,是因为太过混乱,如今我带来了基本的秩序,就导致已经挤满了人的琴恩河两岸村落开始向南边的匕首湖输出人口。
哪怕我无动于衷,这也会自然发生。
从潘托斯到娜·萨星,然后是匕首湖、伤心领(查约恩)和科霍尔。我来时不过是六千人马,一年以后却影响了上千万的人口。
我给自由贸易城邦带来了剧变,在布拉佛斯和瓦兰提斯的争锋下,努力求存,扩张势力。
各类繁杂琐事一直从早上处理到晚上,甚至顾不得让已经巡视了三趟的亚里安出去。
皎月初升,我换上胸甲和头盔,打扮成剥皮卫队的模样,跟着队伍,逡巡在河岸边,放松放松。
没人傻到以为我是普通人,全军都知道红王在外头透气,只是无人有言语而已。
多久没有过这样只属于我自己的时光了?
孤鹜飞过天穹,倒映在起伏的河面上,寒气渐重,不知不觉,在这里已经不闻蛙鸣。
我回忆起了泪江,比正在涌入匕首湖的琴恩河更加安静,在现在这个时节只怕已经开始封冻。
先民之王菲林特曾经被波顿和史塔克的联军围追堵截,菲林特的公主投入泪江自尽,泪江故而得名。
而在千年之前,就在泪江畔的恐怖堡,末代红王罗加·波顿走出遍布疮痍的大门,匍匐在了史塔克的面前,自去王号,流着泪成为了奔狼家族的封臣。
列王来,列王往,生生死死,不过是长河中的一朵浪涛。
现在,红王回来了。
在我的手上,不是多米尼克,也不是卢斯,波顿家族的红王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我,恐怖堡的女儿,让这个家族的执念得到了圆满。
是因为卢斯的原因吗?我自问。
我是不是恨他的同时,也在认同自己是波顿的一份子?
泰温·兰尼斯特是压在提利昂心头的一座大山,难道——
还是说,我在嫉妒多米尼克,所以要证明我可以做的比他更好?
不,我告诉自己。
我既是莱雅拉·雪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