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岸的燃马广场目前根本无法使用,倒不是像小民所言的那样,那里遭受了诸神的诅咒,夜里有幽灵在哭嚎,而是因为焦黑的肉块和泥巴黏在一起,死人的骨头融进了地板和石柱子,要清理出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这一次的献俘仪式在城外举行,临时搭建了木台,鲜红色的长地毯铺了一路,这还是我从七国带来的。
我走在地毯上,身上的衣服比铠甲还厚重,需要两位侍女帮忙抬着左右,才能前进,右手是瓦雷利亚钢权杖,左手是洛伊拿宝珠,一颗从娜·萨星挖出来的镀金铜球。
重死了。
士兵身后的民众拼命想要触碰到我,甚至抱着怀中的孩儿想递给我抱一抱。
谣言只要一触洛恩地的女主人,对男子而言会财运滚滚,多子多孙,对女子而言可以保佑生育,让爱人忠心一生,真是好一尊灵验的神像。
民众之后,是无数的奴隶。
存活下来的多斯拉克人依然有两千之众,乌央乌央的黑发脑袋如此密集,整齐地跪在两边,他们身上的木制刑具让他们必须弓着腰,哪怕是不愿意跪,也不过是一脚踢屁股的事儿。
没有注视他们,我却能感觉到有人在打量我,有人一直低着头,有几个声音在反复念诵,胆胆战战,据说多斯拉克视魔法,尤其是血魔法为人间最邪恶的事物,毫无疑问,在阴雨潮湿的天气下,放出绿火和爆炸的我如同巫魔女一样可怕可憎。
她每天都要吃掉一个婴儿,我几乎能听到他们脑子里的想法,她每夜的晚餐是一个处女的心脏,她其实活了几百年,就是靠着这种方式活到了现在。
由他们去吧,唉。
“致意,使者和万民,这是洛恩地公爵、”托马德爵士大喊,史坦尼斯的封令下来了,“洛恩河之盾,洛伊拿人和安达尔人及先民移民的守护者,受诸神祝福的,波顿家族的莱雅拉。”
闹闹哄哄的群众在慢慢伏地,口中念着各种语言的祝福和期许,我高坐台上,望着万人俯首。
一人坐,万人跪。
一个字,爽。
“后日的早晨,依然是此地,将会举行阿·诺颐的第一次呈情,如有愿望或冤屈,可于彼时一诉至此,不得肆意拦驾,或嚣叫于宫堂之外,若有犯者,律法处置。”他发布了我新纳入的领土,阿·诺颐的第一道命令,
“现在,胜利属于女王堡,荣耀归于诸神、国王和领主,贼首上前。”
卫兵们让开一条道路,露出了背后的莫索卡奥,两个汉字扒走了他身上的狼皮斗篷,任他在秋风中微微发抖。
莫索赤身裸体,皮肤苍老黝黑,和树皮无异,丑陋的物事在他腿间不断晃荡。
或许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安享女奴的服侍,思考着如何逃避波诺的卡拉萨,继续自己的逍遥快活。
或许就在几周前,他还踌躇满志,要让科霍尔人屈服,用黄金和粮食换取多斯拉克骑兵的离开。
就在几天前,他一心想要劫掠我的阿·诺颐,让我站在他现在这个位置,在打败了托马德爵士和海尔爵士的新兵以后,他或许还认为胜利唾手可得。
莫索的卡拉萨或许是多斯拉克海上最弱的一个,如今,已成云烟,莫索卡奥就站在下面,权力离他而去,有的只是孑然而立的老头,看上去孤苦无依。
败者无缘一着片缕,他必须袒露自己的一切弱点,由我来处断生死。
我静静看着他走到台下,跪倒在地。
“告诉我,卡奥。
你的人民生活在草原,牧马放歌,我的人民生活在河边,种田织布,是什么,让你贪婪恶毒,一心想要给我们带来苦难?
告诉我,失败者,你带来了战争,你输掉了战争和一切,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胆敢触犯波顿家族和洛恩地?“
我下意识地忽略了多米尼克,这里的波顿家族我说了算。
他抬头,枯槁的脸上,双眼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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