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的雕像,或坐或躺,面容凄楚。
这是积攒了多少年的死者?还鲜活的部分腐烂成汁液,最终消弭无踪,只留下硬化的石壳,长存地上。
昨日他就亲眼见到行将就木的石民被从担架上丢到这。
既是宫殿,也是坟场,颓丧如衰亡的节庆之都本身,就和伤心领的土地一样绝望。
乌霍走进殿堂,这里有寥寥几名卫兵,手上是青铜的剑和矛,身上带有丑陋的黑色鳞斑,这是灰鳞病痊愈后留下的伤疤。
台上的影子披散着头发,怀里抱着一个少年,乌霍走近,看到了那个老女人。
裹尸布亲王,洛恩河的巫婆,毛发之外的身体不着片缕,全是狰狞的硬块,她在搔着怀里安静的孩子,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小伙,有气无力,满身都是灰鳞病带来的疮痍。
“呵呵呵,又来了,你还要劝我去污染北方的水土,是吗?”老女人面上的石块在挪动,大概是露出了笑容,她的嗓音很怪,人们说,是舌头和喉咙变成石头以后重新学习谈吐的原因。
“他们在杀石民,你的子民,亲王。”乌霍感到手指在发痒,他早已经抱有准备,自己肯定已经被感染了。
“同得洛恩河母亲的恩赐,便是一伙儿?我可没听过这种说法,”老妇安稳地摩挲自己大腿上行将就木的年轻人,“我的子民在灰色的伤心领,不在北边。”
“她想要每一块土地,每一个居民,她想要一切,她是一头恶龙,来吞噬你来了!”
“龙?龙这种玩物早已经消失在人间,如果她是龙的话,这辈子定会死于非命,”裹尸布亲王不为所动,“如果我把你,她的敌人交给她,她会不会赏赐我奴隶和金银,你猜?快些给我一个留下你的理由,否则,我就拿你去换一个帅气的人儿。”
帅气,帅气又有何用?石民私下总道,这个老女人的下面早就硬如岩石,根本进不去。
“她不把我当回事!”乌霍决定实话实说,“你换不回什么,我只是一个流寇,她的军队可以让城邦颤抖,我不算什么!”
“而你觉得,我可以让这样的军团折戟?哈哈哈哈!你逗笑我了,很好,我喜欢笑,可是心头总是一片灰暗,想当年,我也是布拉佛斯的交际花,西方的骑士、东方的善主,还有城邦的总督和执政官都在讨好我,可我如今得守着坟墓过日子,这生活可能再灰色一点吗?”
“我曾经答应过,”她拍了拍怀中人事不知的脸,“可以替让我笑出来的人满足一个愿望,我想想你的愿望是什么,是什么?”
还没待乌霍开口,“啊,我知道,居心歹毒的河盗,你想我去替你报仇,让石民沾染其他的河水与土地?这个不行,还有呢?你想要那个剥皮团的团长?这个,或许可以。”
石宫的人突然发难将他擒下,守卫手掌上长出的石头鳞片刺进了他的皮肤。
“我给你个机会,她这样残杀或者收拢石民,确实迟早会影响到我,你去触碰她,让她感染上灰鳞病,说不定她能成为下一位裹尸布亲王,”裹尸布亲王又笑了,“她既然那么害怕,就该有如此报应,对吗?”
“割掉他的舌头,毁掉他的脸,给他洗澡,剃光毛发,这样,就没人认得出他了,去吧。”
不。
不要!不要!!!
铜钩勾住舌头,青铜锈剑上还带着洛伊拿的雕塑,猛然下劈!
“啊啊啊啊!!!”
他感觉有人往他嘴里塞了一团碎玻璃,痛的让他想疯!
他们将他扒光,丢在河水里浸泡,用荆棘、利刺还有刀子划花他的脸蛋。
不要,不要!
痛,好痛。
当乌霍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在伤心领的北边。
他一个人开始跋涉,为了向莱雅拉复仇!
浑然忘了,裹尸布亲王给他造成过更大的伤害,乌霍混沌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给莱雅拉,裹尸布亲王的灰吻!
他走了很久,久到最终失去了知觉,直到一些水手发现了他。
“这里是伤心领附近,说不定他有灰鳞病。”他快醒来时,听到他们在讨论。
“不,是一定,你看他的手指,已经开始发灰了。”
有人在碰他,揉挤他的指头肉。
他们力道很重,可是乌霍只感觉到一片麻木。
“啊啊,”有个哑巴发出声音。
乌霍尝试着张开嘴巴,他口好渴。
“啊啊。”他也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