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土地、店铺和磨坊可以由任何人认下。土地之外的产业缴纳租金,十年后自有,纳税。土地每家依照劳动力来确定面积,认后永佃,可以传给后人,税收前三年减半,可以用服劳役和兵役抵扣,之后,愿意超期服役的士兵,晋升为军士的士兵,可以获得更多的地。”
“税收”科本问道。
我颔首确认,“对,实物税,土地产出。”还没到收铜子的份儿上。
“那地不都该是你的吗,小姐?应该是你和种地的人分成才对,土地归您所有。”科本指出,“税收可是另外一码事儿。”
“我需要他们觉得地是自己的,而我们则收税办事,我不想让他们觉得在替我干活,我需要积极勤劳的子民。还有这三年租借农具和牲畜免费,但是要保证归还时完好无损。”
我心里清楚,去君临的底层人,要么是在老家过不下去了,要么是羡慕城市生活,结果美梦破灭。话是这么说,可是实际上,君临不是一个很坏的选择,对于年轻劳力来说,在工场和店铺里总可以找到活干的,所以,为了比君临更有吸引力,我需要比更优厚的条件,让人有对生活的指望。而不是强调权力职责,权利义务,我不是想当然的贵族子女。
抛却这年代的尊卑假象,贵族和平民的关系其实就是一个契约,贵族用武器保护平民,解决平民的纠纷,集中并调配民众的生产收获,为所有人的整体利益服务。而平民干活吃饭,让自己和家里人活下去,必要时配合贵族的号令,为集体服务。
如果体现身份尊卑有利于我统率和树立权威的话,我坦然为之,如果在统治和社交中强调高贵是有必要的话,我也不会排斥,但是这不过是交往和治理的方法而已,并不是说我还真比这些泥巴里的人儿优雅高贵纯洁。
我前世可是来自现代,此生跌宕更不用提,要我认清自己的位置和其他人的位置并不难。都是人,都是活一辈子,认清事实,别做什么血脉大梦,那是骗别人的。
在我队伍里这三百号人加入之后,差不多可以把三个庄园的土地和设施运转起来。我的人估计过,红人庄园可以供三千多号居民居住,但是一时半会儿招不了那么多村民。
他们估计三千,如果满打满算可以塞五千,当然,那样的话会有治安和安全隐患。
苦水庄园的宅子到了。虽然集中了三个庄园的人,空房依然很多,只有几十户人家,这里少有石筑屋顶,多是茅土,以及直接用原木搭建的房屋。
雨后这里脏兮兮的,一片泥泞。我看到猪和羊四处乱跑,还有嚼着嘴巴的牛和体型笨重的挽马,恐怕这里的晴天味道不会好闻。有怯生生的小孩儿躲在门边,污泥让他们衣服像是一堆破布。
大部分匍匐在泥里的女人,把自己的裙子系到膝盖上头一点,男人的裤子也是卷起来的,他们比北方的农民穿的单薄,粗劣的亚麻衬衫,有一件皮马甲就算是富余。看得出这里的爷们缺乏敢动刀剑的精神气儿,王领的汉子比不了北方男人的彪悍。
我于心不忍,声音却冷淡十足,“都起来!做你们该做的事,别想偷懒!”真是不忍心,这环境糟糕死了,跪进这种不知道是泥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污潭里,他们不会生病?可我不敢用太温和的态度,以免被人认为软弱可欺,“算了,进来宣誓效忠,麻利点,酸埃林,去宣告。”
不过或许也可以慢慢变一下风格?我这副模样配合上农人凄惨的样子,有点像是奴隶主。
我到了屋顶破洞的庄园大宅,我将要在这里一个一个地接受农夫们的誓言,并许下承诺,这幢木屋里长出了青苔和蘑菇,非常——原生态,还好主座不算糟糕得特别过分,我也带了干净的垫子。
过去的居民,然后是未来的居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排着队到我面前,让我审视他们凄苦的容颜,聆听他们的话语,接受他们的效忠,慰问他们的生活,最后,承诺一个未来。他们中将有人成为我的侍女,成为我的士兵,我可不能高高在上。
要让我不会被自己人给杀掉,他们的良心就必须是我人身安全的第一道防线,这就是这个年代亲民的意义。
等到磕磕巴巴的大家伙儿离去时,我已经快对这副底层人的惨景麻木了,没有哪一刻会比现在更让我渴望回到首相塔那张温暖干燥的羽毛床上。
在北方那会儿,平民都很精神,很难让人和可怜两个字儿联系在一起。但是南方这边,苦哈哈,让人心生厌恶。
或许哪天真需要去跳蚤窝看看,我应该了解整个社会,包括最贫穷的底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