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挺凉的。鲜红色的剥皮人扣饰醒目异常,将披肩扣在我的胸前。
如今,我是个小姐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来自北地的女人,苗条漂亮,落落大方,但是脸色太苍白,我得化下妆,还有头发,薇尔菲德·曼德勒教过我几手编发的技巧,以及耳环和手镯,哎呀,有太多的事了,我之前以为自己无法登入晚宴之堂呢。
我不否认,我恨卢斯·波顿,我怀念撒拉。但是,我依然为此而高兴,私生女的枷锁太多,能喘息一下,就足以让我感激涕零。所以,我发现我不讨厌劳勃了,以后不再暗中叫他死胖子,哪怕,他是因莱安娜而寄情。
打扮结束后,我婉约地走在临冬城的庭院里。晚宴的排程像是一个典礼,贵宾,也就是每一个贵族都将从外墙之外走进临冬城的厅堂,我知道大厅已经装饰一新,以配得上王家身份。
卢斯·波顿大人,他冷得就像是他身边的雪花,他在等我过去,我走进他,他转过身来打量我,对我的这身打扮似乎还算满意,北方人不需要特别鲜艳的色调,我看到君临来客用显眼的蓝色、金色和大红,或许我有一天会尝试,不过不是今天。
“你知道作为我女儿意味着什么吗,野种?”他平淡地说道,自问自答,“意味着你作为雪诺,我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可以逃跑到别的地方。但是作为女儿,如果你胆敢背离我的决定,我会把你的皮扒光,不是衣服,是皮,你会被吊在恐怖堡的大门外给所有人看。”
“我了解我的身份,大人,”我沉着地说,“我是野种,恐怖堡的女儿,无父无母的野种。”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一些别的,但是终究没有开口,我知道,他后面的话不是他本来想说的:“你如今不比之前,你身上有恐怖堡的继承权,这可了不得,既然国王喜欢你,那你就去和他睡吧,和他一起走,不要再回北境,不准嫁给北境的任何一个家族,你要是敢过颈泽,我会结果了你。”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不信任我,他担心我会杀害他的宝贝婚生子,害怕我会让其他家族拥有干涉恐怖堡的机会,我如今可是合法的继承人了,顺位排在多米利克后面,要找借口掀起争端于我而言可不难,只要说多米利克是别人的种就可以。我处理过很多事务,恐怖堡的子民认识我,如果我乐意,说不定连军队都不需要。我距离他的宝贝恐怖堡之间只有一瓶毒药或一个借口。
这就是宣称权,等卢斯·波顿死后,我完全可以把恐怖堡攫取到自己或者我孩子手中,其他家族也可以控制我,利用我的身份来图谋恐怖堡。而他不会给任何北境家族这样的机会,所以我必须去南方,离得远远的,提高波顿的影响力,并避免对波顿的继承造成困扰,南方贵族北上声索恐怖堡的权属?不可能的,过不了颈泽不说,那可是外敌,北境的贵族没有不排外的特点。
总而言之就是,他要我变成一个外人,这样的话,恐怖堡的继承权才能更有保障。
“是,大人,我这就走。”我卑微地说道。
不,不需要卑微了。
“好,我会走,卢斯·波顿,我该叫你什么?伯爵?”
他淡灰色的眸子审视着我的脸,“随你的便,我低估了野种的心计,我没想到你可以有心机到这种地步,演戏给国王看?那么,野种,说说看,欺诈成性的你对未来的夫婿有什么样的想法?”
我利落地答道:“大人,我能否回去处理一下庄园的事情,以及庄园的人?”反正卢斯·波顿也不信任我的人,为什么不呢?
他语气是如此淡然,像是只是在评价我的披肩一样,“那块地和那个庄园属于我,不管你嫁人了没有,你可以带走想跟你走的人,拿走一部分钱,权当是嫁妆,但是不准再回北境。说你的丈夫,野种。”我知道,这不是他多照顾我,这是做给别人看的,要让牛耕地,得让牛吃草,自己的私生女帮忙如此多,连嫁妆和人手都没有,以后别人就不会给他卖力了。
“谢谢,大人。”我单调地回答,“我想先去君临,然后再想夫婿之事。”
“麻利一点,在我到恐怖堡之前就滚,要么你尝试夺下恐怖堡,再挑战北境的联军,要么就躲进国王的怀里,别让我找到你,去吧,你要挽提利昂·兰尼斯特的手臂,侏儒和野种。”
我提裙行礼,如此平静。
突然,我突然就不是雪诺了。我此刻深知,劳勃国王和史塔克公爵如此亲近,他的做法会被卢斯·波顿深深怀疑,他不想我在恐怖堡,他可能甚至想到了恐怖堡未来会成琼恩·雪诺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