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时的害怕,让我那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望着我良久,将易容药收好,放回口袋后,快步追了上来,直至黎曦追上,苏珏和云景这才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说来也奇怪,先前黎曦一对我怎么样,苏珏都吃醋的发紧,此刻我将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他,苏珏不但没说什么,反倒还给了我一抹赞许的目光,仿佛十分支持我这举动。
一路上,大家都显得有些沉默,也不知是这偌大的昆仑山实在太过寂静,还是如何,我除了能感受到些许太阳透过头顶那茂密的树丛中照下和耳旁那声声悦耳的鸟叫之外,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走了一整天,还在山中徘徊,看不到尽头,更看不清我们来时的路了,仿佛落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令人有些惶恐,又有些欣喜,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想要窥看,这迷宫的终点,究竟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入了夜,我们没在前行,毕竟这儿是赋予神话色彩的昆仑山,说危险不危险,说不危险,却是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们找了一处十分干净的地儿,搭了个帐篷,在那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耳旁那声声鸟叫,和十分清新的空气所唤醒,修正一翻后,继续前行着。
周而复始的在这儿走了月末两三天,黎曦和我们三个相处的越来越融洽,甚至都能主动开口,和云景。苏珏答话儿了。
瞧见他脸上那失落的目光,逐渐平复,我那颗悬着的心,也在此刻,落定了回去。
在即将走到孕育昆仑胎墓穴的前一夜,云景那话痨的性子是再也憋不住,喊了黎曦一声,问他:"为什么帝业那样算计你,你还一直对他不离不弃,你又不欠他?"
黎曦闻声,脸色有些苍白的笑了笑,为帝业辩解道:"我哥没有算计我。"
大家都不傻,帝业有没有算计他,我们都看在眼里,可他既然这么说。我们也不好意思拆穿,顿时尴尬的笑了笑,谁都没有说话,可几分钟后,云景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般,一个没忍住,正想开口问,苏珏一个冷眼直接扫了过去,似乎是想让云景闭嘴。
云景顿时,叹了一口气,也知趣的不再揭别人伤疤,可黎曦却在这时,对我们说了一个故事。
曾经在卫国,有个妻妾众多的将军,膝下儿女无数,最为宠爱的,便是那一母双胞,却夭折了一个,剩下的另一个。
自幼,那个孩子便被将军视为掌上明珠,无论什么东西,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哪怕是皇帝赏赐下的东西,第一个给的都是他。
几乎是聚集了将军府上上下下,几百人的宠爱于一身,令人艳羡的存在。
并且,那个孩子更在年仅五岁之时,便被将军宣布,他为嫡长子,是继承将军府不二人选。可将军却忘了,他不止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他还有一个,因为自己一不小心宠了婢女,而生下的孩子。
那个孩子,虽是将军之子,在将军府里却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连个名字都没,受尽屈辱。
甚至??
那个孩子曾经鼓起勇气,冲到将军面前,质问他为什么只爱嫡长子黎殊不爱自己,都把将军给问住了。
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最后,还是站在一旁的下人,小声的对将军提起,将军这才恍然大悟,可回答这个孩子的话,却是残忍的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刺进他的心脏。
"一个婢女生出卑贱的贱骨头,也敢喊本将军为父?"
就是这么一句话,浇灭了孩子所有的幻想,所有的期待。
他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所以父亲根本不重视自己,可他却错了,大错特错。
他根本是从出生起,就没被人放在眼里,甚至一直被人认为,他能活着,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谁都不知道,这样的福分他根本不想要。他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来自自己亲生父亲的宠爱,哪怕只是一个拥抱,一个肯定。
可这些都没有,令他想不到的是,在他最无助,最昏暗的时候,对他伸出手的人,竟然是他一直视为敌人,甚至一直当成对手的嫡长子黎殊。
文人自古持风骨,宁粉成灰不可辱。
哪怕他不是文人,可他与生俱来的傲骨却不断的告诉他,不能低头,不能对着自己的敌人低头。
可黎殊的一句话,却彻底。粉碎了黎曦心中的想法。
黎殊说,我和你一样,都是个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