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痕迹。
此时,在这石室之上,是巍峨富丽的宫殿。
殿内,绯颜昏睡在榻上,冥霄坐于榻前,专心地凝注于她腕上的银针,虽然她的身子,在这几日的调理间恢复地差不多了,但,她腹中胎儿的状况却实在不容乐观。他倾尽全力,也仅能暂时保住她的胎儿。
而玄景所做的,他同样清楚。
若不是在中毒后,玄景就迅疾地为她换血度毒,一路又封住她全身几大重要的穴位,恐怕她根本撑不到这里。
“唔……”
她低低吟了一声,冥霄立刻收针,收针间,她额际沁出冰冷的汗,冥霄方要拿丝帕替她拭去,一块白色绵巾早轻轻替她拭去黑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冥霄淡淡地道。
白色绵巾收回时,冥霄回首,对着身后那着玄黑袍子的男子,继续道:
“枣槊淬的毒总算是解了,可,她的情况并不乐观。她腹中的胎儿不足月,经这毒素的侵袭,恐怕——”
“恐怕什么?你早知道她的性子,却还给她天母草!幸好她来不及服用,否则,你真要让孤永远地失去她吗?”
“这是她的选择,我认为你该尊重!”冥霄顿了一顿,复道,“何况对如今的她来说,倘失去腹中的孩子,我想,她更不会活下去。而,天母草,能让她继续孕育这个孩子。”
“看来,你倒比孤更了解她?”
这语意,与其说极淡,不如说,隐隐透着另一种味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费尽心思,冒这么大危险,从玄忆手中把她抢过来,我不希望,你的冲动,让自己后悔。我们即便再精通医术,可,对于后悔药,却是没辄的。”
“孤自然知道,孤这么辛苦才能把她永远放在孤的身边,孤怎么会允许她死呢?”
冥霄起身,径直往殿外行去:
“你清楚就好,目前,虽然玄忆的三十万兵卒,并未开始围攻明成,可,眼下的局势依旧是微妙的。上官郡主的事,我想你也是拖不下去的。”
“孤自有分寸。”
随着殿门关阖起,殿内仅留下一人,着玄黑的袍子之人,正是玄景,此时,他没有戴银制面具。
缓缓坐到榻前,他轻柔地替绯颜掖好被角。
他本来冷漠自制的眸华,在触到她的这一刻,仅洇出一丝的柔软。
有多久,没有这样近地看着她了呢?
从她自愿成为圣女,回到镐京的那一天起,虽然,不过短短的月余,于他,却象是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她皓雪一样的腕上,犹有红色针痕,他的手抚到她的腕上,指尖传来她细微的脉博,她的脉息确实是极不好的,一路上,他不是第一次替她把脉,自然清楚,她如今的身子有多虚弱。
这样的身子,莫说是千母草,恐怕,能撑下去,就该是奇迹。
不过,他一直很擅长制造奇迹,不是吗?
譬如这一次,北郡并没有被玄忆的三十万大军围攻,所以,他能带着一直处于昏迷中的她,迅速回到这处宫殿,并且,联同冥霄,专心地把她中的毒解去。
那一晚,他的枣槊淬上七草七虫毒,本是要玄忆的命,没有料到,差点,一并要去的,是她的命。
如果她真的因此失命,他想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七草七虫毒,能让人在昏迷中,渐渐失去性命,亦是最难解的毒,他选用这毒,为的,就是不让玄忆有任何活的机会。
支持:完本神站,请把本站分享给你们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