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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他驾崩前,未雨绸缪,颁下这道遗诏,也算九泉下,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毕竟,这禁宫内,最容不得的是亲情,最要不得的,也是亲情。
譬如青阳慎远,又何时得过亲情呢?
他的可悲,莫过于,从诞生的那日开始,就成为他母亲姬颜的傀儡。
无论登基前抑或是为皇,他所有的拟诏,其实,都是姬太后的朱笔亲批。
而他,本非元后所出,按着南越的祖制,能继承为皇,也实属姬太后机关算尽的成果。
如此,他自然,事事都听命于她,不敢有丝毫的辩驳。
也正因此,才有了姬太后选我入宫,间接地,让我两年苦守仿若冷宫一样的境地。
纵然,她,待我还是好的,一应供给,并无不周,但,宫人势利,她又岂能护全呢?
思绪纷纷时,耳边,顺公公的话缓缓响起,带着别样的意味,伴随着惠妃如箭的眸光一并向我笼来:
“万岁爷正等着墨瞳姑娘呢,还请姑娘进殿。”
这一语,看似轻巧,实则沉重。
顺公公,我自忖对他敬重有加,为何,他却非要在惠妃面前这么说呢?
我只能低眉敛眸,向惠妃恭敬地福一福身。
她的印象里,该还是我昔日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如今,蒙着面纱,也免去一时的是非。
但,我和她之间,是断不会相安无事的。
从那次她仗责我开始,到今时今日,她知道这承恩新宠的女子就是当日的墨瞳。
不论处于女人的嫉妒,抑或是惧怕我报复,都会让她视我为眼中钉。
而我,又能握住这看似泼天的隆宠多久呢?
此刻,我仍是名卑微的宫女,即便,得了位份,在后宫,也是媲不过三妃的尊位。
除非——孕有皇嗣,如此,母凭子贵,是否——
我止了这念头,不愿再往下想。
墨瞳,难道,你真的认命,继续为妃在这嗜魂吞骨的后宫,为了圣恩,算尽心机,苦苦维系吗?
惠妃冷冷一笑,并不言语,拂袖离去。
眉心稍颦了一颦,拾裙进殿时,已将这颦意悉数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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