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是啊,记忆。
他如果一直就在她的记忆里,该有多好呢?
也在这一刻,她看到他的身后,现出一双笑眸,冰灰色的笑眸,不羁的笑,也是带着危险的笑。
是银啻苍,难道——
没有待她反映,一道银光擦着她的手臂击入后面的岩石中。
若偏移一分,她的手臂,估计又得开一道口子,可,那分距离,却是恰好的。
轩辕聿这才惊觉身后有人,他从来不会这般掉以轻心,但,方才她睁开眼睛的刹那,他突然,就被那里的眸采吸引到,暂时忽略了周遭的一切。
因为,从那里,哪怕只这么一瞬,他看到的,不是她的冰冷,不是她的疏离,而是一种曾经的感觉。
所以,哪怕,她把脸抬起,置在这凌厉的飓风席来时,他都忘记,把她的脸再次压埋到他的胸前,也忽略了,身后有人靠近。
一条软软的银色光华戳进岩石深处的刹那,将夕颜、轩辕聿的腰一并束紧,银色光华的彼端正是银啻苍的腰带,他的腿用力扎进沙漠的底端,没至膝。
他清楚这次的飓风该不单单是普通的沙尘暴,位于风层下端的漏斗状漩涡,告诉他,这是沙漠中百年难得一遇的龙摆尾。
史书关于此记载的也很少,每每记载,无不带着玄幻的色彩,均说是天怒,遂降罪于世人,命天龙下界摆尾示怒。
龙摆尾也就成了这种飓风的官方措辞。
当朝者,都知道,这是为了掩饰每每遭遇龙摆尾,必蒙受的重大损失,才刻意冠以天怒,接着,便会实行一系列减轻税赋之策顺应民声天意。
如今,在这广袤的沙漠里,他们竟也亲身遭遇了这龙摆尾。
身为曾经的帝王,银啻苍自知其中的险恶,轩辕聿当然也是清楚的。
而他,只顾着保护怀里的女子,竟以为,靠那岩石的遮挡,就能无碍吗?
银啻苍唇边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贴近,轩辕聿的身后,语音却带着笑意,不知死活的笑意:
“皇上,得罪了。”
说罢,他把束住轩辕聿戎装外的银色腰带再次地收紧,夕颜身怀有孕,他不能过于去收她腰上的银带,惟有让轩辕聿吃下这份苦头,这样,拼他们二人之力,加上这块看上去十分硕大的岩石,应该能抵御住龙摆尾。
值得庆幸的是,龙摆尾并不会驻留在一个地方,随着它的移动,他们面临的危险,也必将得到缓解。
随着龙摆尾的迫近,那些哪怕找到掩护,或者趴于地上的兵士都被悉数吹刮到天上。
那个漏斗龙摆尾越旋越大地接近他们三人。
轩辕聿除了腿部象银啻苍一样,尽数没入沙土中,只更紧地抱住夕颜。
银啻苍望着愈近的龙摆尾,不禁皱了一下眉。
这龙摆尾的威力,看来,超过他的想象。
恐怕,集他和轩辕聿之力,今日,也难以幸免。
他的目光落到轩辕聿的怀里,那半副垂出来的雪纱袖上,眉愈皱紧间,只用力地将他和轩辕聿的腰再次牢牢地相紧。
接着,龙摆尾的尾终于拂过他们三人。
天地,都在颤抖,耳边是轰隆隆地巨响,仿似千军万马的尖叫奔腾声,他们身上,犹如被千刀所剐般,提示着正经历骇人的天灾。
人,和这些天灾相比,哪怕是帝王,终究是微不足道的。
巨大的岩石,被龙摆尾一扫,拔空而起,银啻苍大喝一声:
“小心!”
顷刻间,戳入岩石的腰带被收回,径直反形成一个围圈裹住他们三人。
轩辕聿觉到深埋于沙的腿突然腾空拔地而起时,心知不好,他将她的脸纳向他的胸怀,她娇小的身子则被紧紧裹于他的臂弯。
夕颜被轩辕聿圈在胸前的手,犹豫了一下,仍是,轻轻地不易察觉地,放在他的戎装上,手心,是戎装的坚硬,这份坚硬,不能抵去心底此时的一份柔软。
或许,马上,都会结束吧。
死,对她来说,从来不是可怕的,现在,她突然就怕了起来。
她在他的怀里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玄黑的戎装,还有,玄黑的身后,那一抹银灰色。
银啻苍冰灰的眸子与她的,在急速旋转的飓风中央交汇,他的眸底,闪过一丝不忍,接着是坚定。
他的手一紧腰带,借着这一紧,他从轩辕聿身后,努力移转到夕颜的身后,腾空,又身处急速旋转的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