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进得殿内。
她径直坐到椅上,他端着盘子,放于旁边的几案,随后,他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枚荔枝,轻轻的沿着那竖形的纹路一拧,那红色的荔枝壳中,便绽开一抹晶莹的果肉。
他递给她,她却滞了一滞,若用手去接,那荔枝这么小,必会碰到他的指尖,倘若不用手去接,难道,由他喂她不成?
“让我来吧。”
阿兰的声音将这份僵持打破,她纤细的手指从风长老手中接过荔枝,随后,将壳剥了,放在她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空冰碗里,递给夕颜。
这一递,风长老阻道:
“她不能用冰镇过的东西,以后,这些冰碗不必再用。”
阿兰捧着冰碗的手,轻轻地颤了一下,还是收回,道:
“是。”
入夏之后,因着天气炎热,但凡水果都会放在置着冰块的碗中,一来保鲜,二来也冰爽可口,然,因着夕颜并不能多食水果,是以,这冰碗,一直没有用过。
想不到,今日,方用了,又遭了他的说。
原来,他也是会关心人的。
她一直以为,他的心,根本不懂得怎样去关心人。
阿兰的脸上依旧在笑着,只是,她清楚,这份笑,是她最艰难的笑。
风长老并没有再剥荔枝,因为他看到,夕颜自己轻轻捏起一个,慢慢地剥了,将那白色的果肉嚼进唇中。
可,他也知道,她是尝不出任何味道的。
她的时间,或许,仅剩下两年,除非,能找到天香花,只是,那些花,却都悉数焚尽于旋龙洞中。
这一次,风长老没有在殿内停留多长时间,待他出去后,夕颜把手里的荔枝放下,对阿兰道:
“手好腻,替我端盆水来好吗?”
“好啊。”阿兰雀跃地往殿外行去。
她瞧着阿兰的背影,旋即起身,也往殿外而去。
纵是日头正盛,王庭的树影憧憧间,犹见阴冷。她慢慢走着,偶有婢女见到她,也都俯身行礼。
这种行礼带着敬重,敬重的感觉该是很多人所梦寐的,于她,能说不喜欢吗?
除了喜欢呢?
还有压抑吧。
足下的路,该是母亲也曾走过的,如今,母亲不知道在哪里,王府的安危她亦再顾不得,徒留下她,迄今,或许还在被利用的一人。
尖叫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她听清了方位,遂唤了守于一旁的侍卫:
“那边,是什么地方?”
“回族长,那边——那边是韶华殿。”
她一指那名侍卫:
“你,带我过去。”
“可,族长,风长老吩咐,不许让人进韶华殿。”
“带我过去。”
她只再说出这四个字,那侍卫再不敢多辩。毕竟,眼前的女子,是他们的族长。
韶华殿,倚竹林而建,十分清幽。
可,喜欢清幽居处的人,未必真的是爱好这处风雅。
一如,曾经巽国的太后,只在香炉内薰苏合香,不过是压抑一些欲念罢了。
她明白这点,所以,她对于伊泠今日的结局,虽没有怜悯,然,也做不到心狠处置。
守殿的侍卫见她到来,本来仍有所犹豫,却被她眼底的一抹威仪所迫,也悉数忽略风长老的命令,开启殿门。
殿内,冰块洒了一地,融化开,蜿蜒出冰水,伊泠就坐在这冰水上,瞧见夕颜,美艳的脸上浮出一抹诡魅的笑意:
“想不到,我的尖叫只引来了你,我尊贵的族长大人。”
“除了我,你想引来谁呢?”
夕颜小心翼翼避开蜿蜒的冰水,她站在殿内一处稍稍干燥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瞧着伊泠。
她知道伊泠定是知道风长老回来了,又在王庭内,才发出这样的尖叫声。
没有引来他,伊泠自然是失望的。
毕竟,明日就是她的加冕仪式,也意味着对伊泠会有最后的发落。
“当然不是你!你不过是个冒牌货,我引你来做甚么?”伊泠的语气依旧带着不屑,“难道你以为,你真的握住了苗水族的实权?我告诉你,你的下场只会和我一样,完全一样,我算是想明白了,那个男人要的,远不止金真族,他要的更多!他知道,只有苗水族的旗号,才能让金真族的各大部落真正的归顺!”
“是么?”夕颜容色不惊,瞧着坐在地上的伊泠,缓缓道,“那你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