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刺激了。”
怒火稍退,一个更深的疑问猛然浮现,她震惊地看向江聿:
“等等…你说你能删?那为什么一开始不删?这个技术…是你才学会的,还是…?”
江聿沉默良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片刻,最终点开一张照片,递到林雾面前。
林雾疑惑地接过手机,目光触及屏幕的瞬间,她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足足有五分钟,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江聿。
“那年51,我路过一个山谷。”江聿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带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那时他骑着单车越过山野,穿过青色麦浪,远远看见少女正光脚从山谷跑来,怀里抱着刚摘的白鹃梅。
她轻盈跃起,风推着草浪一层一层涌过去,将她推向远处爬满蔷薇的篱笆院。远处银发老人立在花瀑下,手里攥着没编完的花环。
少女将白鹃梅轻放进老人怀里,老人眉眼弯成月牙,将蔷薇花环轻轻戴在她发间。
那一刻,蝉鸣、风声、麦浪滚动的声音都成了背景音。
他鬼使神差地停下单车,按下了快门。
霎那间,篱笆墙上某朵迟开的蔷薇花粉,穿过取景框,吻上少女颤动的睫毛,仿佛整个山野都在向她温柔致意。
林雾恍然,那个山谷是虞熙的长眠之地,是慕砚山特意为妻子选的极乐净土。
他倾尽心力买下整片山谷,亲手栽下漫山遍野的白鹃梅,将此地命名为 “熙光净土”,那盛开的每一朵白花,都是他未曾说尽的思念。
慕潇外婆守着这片山谷,晨昏交替,西季流转,仿佛这样,就能永远留住那个在岁月里渐渐模糊的女儿身影。
林雾望着病床上安静的慕潇,忽然鼻子一酸。
原来江聿镜头里那个笑着戴花环的少女,早己在无人处悄悄学会了把眼泪藏进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