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刘海,露出皱着三道杠的光明额头。
他塌着肩膀坐在那,扽下的桃花眼望着远处的蓝海,透着迷茫的彷徨。
他,此时此刻是失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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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霜死了?”
装潢极简却又无处不透着“奢华”两字,可容纳十几人的餐厅里,傅尔对着传了好几手才到自己跟前的聊天记录看去。
涂抹精致的红唇不禁一挑,带出几分兴趣,“这老三是在玩什么文字炸弹游戏么?”
她转手又把手机递给身边的丈夫厉寒川。
骨节分明的长指接过手机,金丝镜下的温眸看上去。
厉寒川喉咙里发出两声轻笑,“这么重要的事,我这个做部下的是不是还得给正在访俄的陆部长派去一份加急电报。”
“哈哈。”
坐在长桌上端的傅既明憨笑两声,切割牛排的手依旧慢条斯理。
他打眼正对面的人,将嘴里的食物完全咽下后才开口,“那有些人就有的忙了。又得忙着奔丧又得安抚中年丧女的未过门老丈爷。”
话落,一桌子的人齐看向长桌尾端的傅沉舟。
上午的阳光从对面的窗户照进来,这会儿全落在傅既明的身上。
而尾端的傅沉舟面冲阳光身子置于后头墙面的暗影下,这会儿在低头慢悠悠的切牛排,没人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锋利的刀刃在牛排上来回划割,五分熟的肉质在被割开的一瞬间渗出血水来。
他将配着松露金箔的石烧牛排切割成大小相同均匀对称的方块,修长劲指衔着银叉叉起一块儿放入嘴中。
白洁锋利的牙齿只轻轻一咬,肉汁混着血水在口腔弥漫开来。
傅沉舟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不把食物吃完是不会说话的。
这都是傅老爷子在世时的习惯,现今也潜移默化到了他的身上。
在坐的几位都了解这位主儿的德性,也不等他说话,自顾自继续聊。
傅尔接过丈夫递来的餐盘,随手叉了块切好的八分熟牛排,刚要放到嘴里又收了动作。
“诶?”她看向傅既明,“我才发现,你怎么没把挽棠带来,正好让我们瞧瞧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苏杭第一美女呀。”
傅既明这会儿在喝酒,对面的程渐青开口,“你这话就己经涵盖了他为什么不把人带来的原因。”
傅尔当即领悟,她再看向傅既明,“怎么?怕我们把你的小娇妻给吓跑了?”
“娇不娇妻的,先把你盘子里的食物吃掉。”
一向操着老父亲心的厉寒川把妻子的身子扳了回来,夹起一块儿撒着意大利白松露油的西兰花送到樱花唇瓣里。
傅尔是低食欲体质,再美味的东西到她嘴里都会变得索然无味。
所以任是厉寒川为她请了多少个米其林五星级厨师,她也还是不爱吃东西。
但现在不行了,为了能让自己安全度过孕中期,她必须按医生嘱咐,按照每日孕妇食谱老老实实的进食。
她机械的嚼着西兰花,原本舒展大气的眉心拧成了一坨。
厉寒川适时的又给她递来松露蜂窝冰淇淋,舀一小勺放进己经做好接收准备的嘴里。
香芋味儿的,她又舒展了眉心。
基本享用完红酒的傅既明这才开口,“她前两天跟着姐妹跑去冰岛玩,还没回来。”
“准确点来说,是先从挪威冰雪攀岩后转去阿尔卑斯翼装飞行,最后落脚冰岛火山滑翔。”程渐青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