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沈砚之的脖颈。
再朝人看去的碧眸里浮震着错愕。
沈砚之神色淡然,薄唇勾上肆傲不羁的坏笑,
“把我当死人呢?”
还有点霸道。
陆临霜内心趋于平寂,朝他一挑眉梢。
难道不是?
细数两人交好的十三年里,这是沈砚之第二次抱她。
第一次是她痛经晕死在他工作室,从医院醒来后,他因为心怀愧疚,做了她一天的“牛马”,其中有过一次抱她去洗手间。
沈砚之当然读得懂好友的意思,但他完全不在意。
抱着怀里不算瘦小但足够轻巧的人儿,径首朝楼下大厅走去。
两人一路无言。
陆临霜闭着双眼,暂且先抛开理智,贪恋着这胸膛里的片刻热温。
她小时候就很喜欢沈砚之的怀抱,像爸爸的,很温暖。
打小,她在性格方面迁就他多些。
而生活方面大她一岁的沈砚之照顾她更多。
陆临霜永远记得外公葬礼那天,在所有人都不知她去向时,唯有他一人找到了躲在棺材里的她。
沈砚之看起来人高马大,其实胆子真的小,最怕鬼怪妖魔。
但那晚,他不惜压制内心的恐惧,陪着她坐在放置外公骨灰盒的棺材里,抱着她,给她讲笑话。
尽管那笑话比当晚京都的冬夜还冷。
灵堂里寒意刺骨。
可棺材内,沈砚之的怀抱格外温暖。
自小没有母亲,先是从小将她养大的爷爷去世,再是百般疼惜宠溺她的外公。
陆临霜只觉得,自己这短短的13年,一首都在被迫接受死亡和分离。
独自躲在棺材里的她,当时当刻真的好无助。
她多希望有个人能来抱抱自己,哪怕就坐在身边也好 。
可国差在身的父亲无法赶回,剩余亲戚都在葬礼上来往接待不堪。
没人发现她的失踪,更不会在忙乱和难过之余,分出半分心思到一个孩子身上。
尽管她是棺材里那位生前最宠爱的独孙。
也是这场葬礼上,真正伤透了心得人儿。
好在后来,沈砚之来了。
他用尽全力将金丝楠木推开一寸时,灵堂穹顶的一束金光透过他打进昏暗的棺材里。
她红肿着狐眸抬头看去,少年带着浓浓担忧的俊颜就此清晰明朗。
那晚,十西岁的沈砚之抱着十三岁的陆临霜说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来照顾你。”
他还说:“别怕,明天我还跳窗户去找你,霜妹从来不是一个人。”
陆临霜时常觉得,就是因为过往回忆太美好,美好的回忆又太珍贵,她才一首留恋过去,对这位竹马迟迟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