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

他几乎是低吼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砸在唐恩心上，“你知不知道谭纪是什么东西？！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你觉得自己那点三斤半两够他塞牙缝的吗？！”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

唐恩被他吼懵了。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可在他此刻几乎要吃人的目光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佑看着她茫然又带着点委屈的眼神，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更深沉的痛楚攫住了他。

他猛地首起身，退开半步，仰头对着沉沉的夜空重重地、压抑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那股快要爆炸的郁结吐出来。

再低头看她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是怒火，是心疼，是失望，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

“唐恩……”他的声音忽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疲惫和质问，“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唐恩被他问得一怔。

“我们之间，算怎么回事？”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炬，不容她逃避，“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投资人？一个可以随时被屏蔽在重大决定之外的合作方？还是一个你心情好时才会想起、遇到困难时又觉得不能依靠的……外人？”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被反复摩擦后的沙哑和更深沉的痛楚：“因为这件事，我们起过多少冲突？恩恩，我只问你，你有想过和我有以后？”

“以后”两个字像重锤敲在唐恩心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浓密的长睫飞快地垂落，试图掩盖那一瞬间的慌乱和退缩，头也微微偏开了一点。

但太晚了。

沈佑精准地捕捉到了她那一闪而逝的回避。

他眼中翻涌的怒火和期待瞬间凝固，随即被巨大的、难以置信的落寞和痛苦取代。

他缓缓地、几乎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你没想过？” 他重复着，更像是在质问自己，眼底的光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你从没想过要跟我沈居安共度余生，是吗？”

唐恩的心猛地揪紧。

她想到了那个遥远却沉重的承诺——

一年半后结婚。

那承诺背后，是她刻意疏远、近乎断绝关系的亲生父母唐国强和吕婉；是心底那块名为“秦军”的、永远无法愈合的、带着愧疚和迷茫的伤疤；是她身后空荡荡的、没有长辈祝福和支撑的“唐家二小姐”身份。

她觉得自己像站在悬崖边，脚下是理不清的乱麻，头顶是沈佑炽热如火的期待。

她还没准备好面对这一切，只能鸵鸟般地将“未来”暂时搁置，专注于眼前能抓住的“独立”和“事业”。

沈佑看着她低垂的头颅，那沉默的姿态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一股被彻底辜负的冰凉和尖锐的痛楚席卷了他。

他猛地向前，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力道，修长有力的手指不容抗拒地抬起了唐恩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首视自己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回、答、我。”

他的声音压抑着风暴，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唐恩，你告诉我，你从没想过我们的以后，是吗？”

唐恩被迫迎上他深邃痛苦的眼眸，那里面的失望和受伤让她心口窒息般疼痛。

“唐恩，我很少问，你爱我吗？”

她急切地想要解释，想要安抚：“当然！”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急于证明。

“但是…”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试图组织语言，“我现在…我现在真的说不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破罐子破摔般，那些盘踞在心底、混杂着独立渴望与些许委屈的想法，没有逻辑地倾泻而出：

“沈佑，跟着你，我确实见识了很多，学到了很多，那些场合、那些人、那些纸面上的规则…我都记在心里。可这不一样！我不能永远只做个站在你身后、汲取你经验的学生！第一次你引荐我见谭纪，他对我‘感兴趣’，联络不断，可后来呢？在宴会上，他那种把我当花瓶、打量货物的眼神，我受不了！我澄清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他立刻就冷了…后来他肯定了我和杨姐的作品，那种被专业认可的、微不足道的满足感，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那合同是陷阱，我看见了风险！可我们没办法啊！那是我们唯一能抓住的曝光机会！杨姐说得对，那是我们的心血！纯粹的心血！我不想掺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