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她是我的认真,是我的选择,是我沈居安认定的人。”
他无视唐恩瞬间睁大的眼睛和唐允骤然阴沉下去的脸色,继续道,语气带着一丝安抚,却又更像是一种宣告:“你可以放心,在恩恩大学毕业之前,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五个字,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唐允紧绷的脸。
唐恩听得懵懂。
但唐允听明白了,他瞳孔猛地一缩,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危险,像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眯起了眼睛,死死盯着沈佑。
他当然明白沈佑在暗示什么——暗示他看到了订婚宴那晚的吻!暗示他拥有随时可以更进一步的能力,只是现在选择尊重和等待!
沈佑无视他眼中的怒火,缓缓站起身。
少年的身形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微微俯身,双手撑在餐桌上,目光如炬,牢牢锁住唐允,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誓言,也如同宣告主权:
“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以及所有需要知道的人:”
“我的爱人、我未来的妻子、我沈家未来的主母,”
“都只会是唐恩一个人。”
“这件事,我说了算。”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餐厅里只剩下沈佑低沉而有力的余音在回荡。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地交汇、碰撞,无声的硝烟弥漫开来,剑拔弩张。
一个带着兄长的愤怒、不甘和隐隐的绝望;一个带着少年霸主的绝对自信、不容置喙的占有和深不见底的决心。
唐恩夹在两人之间,看着这无声却惊心动魄的对峙,脸色微微发白,手心沁出了冷汗。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佑,也从未见过如此震怒的唐允。
这顿本该温馨的生日晚餐,气氛己然降到了冰点。
这时,门铃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是沈佑安排的司机,将那个巨大的泰迪熊玩偶送了进来,突兀地立在客厅一角,憨态可掬,与餐厅里紧张的气氛形成了荒诞的对比。
沈佑率先收回目光,仿佛刚才那番惊人之语只是寻常。
他看向唐恩,眼神瞬间切换回熟悉的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安抚的笑意:“恩恩,你的‘朋友’送到了。”
他指了指那只熊,然后对脸色铁青的唐允微微颔首,“谢谢唐允哥不计前嫌的款待。但我想,我还是不打扰了。”
他整理了一下校服领口,姿态从容优雅,仿佛刚才的宣战只是闲谈,转身欲走。
就在他即将踏出餐厅门的那一刻,脚步却微微一顿。
他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那完美无瑕的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
低沉悦耳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仿佛只是闲话家常般的随意,却字字如淬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刺向唐允最不愿触碰的伤口:
“对了,唐允哥。”
“前几天,母亲和季阿姨通电话,聊得很是投缘。”
“季阿姨还特意问起你和季舒姐的近况,言语间满是关切和期待。”
“母亲让我转达,她和父亲,都等着听你和季舒姐的‘好消息’。”
他刻意加重了“好消息”三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嘲弄。
“放心,”沈佑终于转过身,目光淡淡地扫过唐允瞬间惨白如纸、紧握拳头几乎要爆出青筋的脸,唇边勾起一抹极浅、却足以让人遍体生寒的弧度,“等到你们婚宴当天,我沈居安,必定备上一份厚厚的的大礼,亲自奉上。”
说完,他不再看唐允那几乎要喷火却又被巨大屈辱和无力感压垮的眼神,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唐恩,低声道:
“恩恩,生日快乐。”
然后,他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唐家。
大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微光,也将餐厅里那令人窒息的、冰冷彻骨的死寂彻底封存。
只有那只巨大的泰迪熊,在客厅角落投下沉默而庞大的阴影,像一座无声的墓碑,嘲笑着唐允被钉死在命运十字架上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