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请假了。
只是迎面居然碰到了童宇杭。
他眉宇倦怠低着头,鼻子上贴了个创可贴,整个人显得有些颓。
唐恩皱了皱眉,冲上前挡住他想说些什么。
“童宇杭...你没事吧?昨天..”
“别烦我。”童宇杭语气有些丧,满脸不耐烦的对着唐恩开口,绕着她走开了。
唐恩抿了抿唇,童宇杭那样的性格到底被怎样逼迫去念那份道貌岸然的致歉信?
她理解他内心的烦躁,心里顿感酸涩。
她急需一个结果。
唐恩手指微屈悬在主席办公室门前半晌。
然后轻轻敲了敲。
“进。”
唐恩打开门时里面正好只有沈佑一个人。
今天有升旗,他穿着正装陷在高背椅里批阅什么。
晨光穿透落地窗将他切割成明暗两半,镀金钢笔尖在纸面划出沙响。
他忙中抽闲的看了来人一眼,眼里尚未褪去公事时的狠厉。
沈佑问道:“什么事,恩恩?”
接着埋头刷刷几笔,阖上笔帽,用消毒湿巾擦手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唐恩鼓起勇气,“居安哥,黄生他…是坐牢了吗?”
“嗯。”
他只淡淡回复了一个字,不准备和她多言。
唐恩没想到他会这么淡然,就像是在说今早的天气不错一样。
“可我听同学讨论说是他主动辞退。”唐恩还是大着胆子问出口。
"辞退是校理事会的体面。"沈佑扔掉湿巾,制服袖口白金纽扣反光刺进唐恩瞳孔,"你该操心下周的期中考试和绘画联赛决赛的作品。"
唐恩攥着裙褶的指节发白,还不等她开口,又听沈佑说道。
“安夏的家人给她请了几天假,在医院接受治疗,所有人的结果都很妥帖。”
所有人吗?
就在唐恩回忆早上那些学生讨论的话时,面前的人突然起身来到她面前,一点点的距离逼近,冷杉香裹着压迫感笼下来,沈佑停在唐恩面前只有二十公分的地方。
他指尖悬在她湿漉漉的眼睫下方,终究没落下:"眼睛怎么肿了?"
“我做梦了。”唐恩下意识回答,自己也奇怪,现在面对沈佑,当真是谎话连篇,信手拈来。
沈佑目光扫过她鼓胀的校服口袋,手机大小的痕状,沈佑喉结滚了滚:"黄生因强奸未遂获罪,今晨被带走的。"
唐恩默默填了内心所有的窟窿,只还差一点,"既然有罪的是他,为什么让童宇杭当众念致歉..."
她突然噤声,因为撞进沈佑深渊般的瞳孔,面前的人表情有些碎裂,像是一件温润的瓷器突然有了裂痕。
沈佑半垂着如绞索般的睫毛,他忽然轻笑出声,眼底浸满冰碴:"你倒清楚他受委屈了?"
唐恩有些后怕的倒退两布,正好撞上门框。
“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黄生挨了一顿打你倒觉得公平了?”
“那是他活该啊..”唐恩觉得要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他怎么突然间这么大的变化,连是非恩怨都不分明吗?
“唐恩。”
他又这么郑重的叫她名字。
“你先告诉我你站在什么立场上替他委屈?”
“他是我的朋友。”
沈佑耐着性子去理解她的心理状态,用唐恩承认童宇杭朋友的身份去压着自己心里那份莫名的嫉妒:“你所谓的朋友想要真相公之于众,让黄生收到惩罚,你告诉我这件事是结果重要还是过程重要?”
“当然是黄生收到惩罚重要!”
“好,如果我没看错,你这个朋友他喜欢安夏,那你觉得心爱的人遭受流言蜚语重要,还是自己当中念一份屈辱的信重要?”
沈佑紧盯着她,气息无声无息的侵入。
“这..”唐恩费力的去理解他话里的逻辑,却觉察不出漏洞。
“致歉书是罚他冲动坏事,真计较起来,黄生的伤够他进少管所了。”
沈佑看着唐恩那双美目,充满了纠结和矛盾。
不要紧,得让她明白,得让她早点接受这个圈子。
“那如果有天我也遇到这种事呢?你也甘心打坏人一顿后被指责还要当众道歉吗?”
这话脱口而出,唐恩见沈佑瞳孔似乎闪了闪,大脑里的一根线作势崩断,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对不起…我……”
这话说的偏颇,暂且不提她遇见这事沈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