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收集枫叶的女孩子,高松灯开开心心地想着要把自己喜欢的也分享给她,于是就送了一盒西瓜虫,结果把对方吓到嚎哭,家长也被问责为什么要这样做。
从那以后,高松灯就渐渐地明白,自己跟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
她开始揣摩别人的表情,观察一个人为什么要笑,思考一个人为什么要哭,这样她才能在集体的活动里在适当的时候有适当的表现,否则一张合照上只有她苦着个脸就太显眼了。/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这样做的久了,有时候也会觉得很累,就好像高松灯这个人类其实并不存在,而是由她亲手一点一点伪装出来的假人,真实的她只是个把自己强行隐藏在人类社会里的怪物。
不止是一两次这么想,甚至信以为真,可家里还有小时候的合照,从自己出生到蹒跚学步,每个月的照片都有,妈妈用心记录,把相片按照时间装订成册,记载了高松灯的成长,她确实是妈妈生出来的女儿没错。
“唉”
长长地叹了口气,高松灯揉着因为睡的太久有些发胀的脑袋,扭头看向窗外。
四月,樱花飞舞的季节,那些粉色的小东西憋了一整年,终于得到展现自我的机会,和教学楼齐高的染井吉野开得很好,最近的时候坐在窗台边的人,只要伸手就能摘下来,整个校园里每天都在飘落粉色的小雪,女生们的头发上常常都有送来的粉嫩发夹。
高松灯高中一年级了,有人说进入高中就不再是个孩子,有了一半大人的成熟,但她却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长大,她被困在某个回忆里了。
拿起桌上的便签本,背上挎包,高松灯起身离开了教室。
在大门的鞋柜前她驻足了片刻,走向班级号1-b的鞋柜,撕下一张便签纸,写上“我不想失去那天和小祥的邂逅”,塞进丰川祥子的鞋柜,换上自己的鞋子走下教学楼的阶梯。
距离crychic的解散事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虽然祥子说没有她乐队也还可以维持下去,但若叶睦在那之后也不再来排练室了。
五个人的小团体顷刻间变成三人组,怎么想都没办法维持下去,crychic早就名存实亡。
更令人奇怪的是,祥子居然转入了1-b班级,和高松灯的1-a班级只隔了一道墙。
临近的班级有很多课程是相同的,比如体育课,大家在打网球的时候,高松灯就能看见祥子一个人穿着体育服坐在角落里,她既不参与一起活动,也好像没有什么朋友可以搭话,就只是一个人戴着耳机静静地听歌。
两个人的视线总是会在这个时候交汇,但没有人走近另一方。
高松灯在犹豫,那天在练习室她说了很过分的话,什么打断腿之类的,后来想想真是羞耻到要原地爆炸,可她那个时候好像真是那么想的。
等回过神来,那些不经过大脑就喊出去的豪言壮语都成了过去式,她做不到的过去式,她连现在冲过去抓住祥子,大声质问说‘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的勇气都没有。
祥子也总是无言的,她不会走过来,也不会摘下耳机递过来一只,微笑着说灯同学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听?她的眼神真的很令人陌生,没有一点温度,就像是见到人类的野兽,不敢靠近,但又充满警惕,默默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高松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祥子,她一直都不太擅长社交,总是回避人际关系,如今大家又成了陌生人。
回想起以前刚认识的那阵子,那会儿的祥子多好啊,一脸灿烂笑容美好的能沁出阳光来似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大小姐式的自信和desuwa的口癖。
她会陪自己唱歌,给自己信心,会看了自己的歌词就感动到流泪,会打开自己的心结陪着一起站在天桥上,放纵地大喊我想要成为人类!然后抿着嘴哈哈大笑。
世界好像没有任何阴霾可以打倒祥子,她所在的地方就会有温暖的日光普照,她就是一团光,照亮了高松灯内心的黑暗。
可现在大家再也走不到一起去了,光是这样站在操场上还能互相看着就很不容易,像是两座水中的礁石。
身边的有那么多人穿梭来往,少女们的娇笑打骂在青空下回荡,她们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一切都有如无物,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