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了涿郡城!夺了那亿斤粮米神兽肉!咱们几十万黄巾兄弟,就能吃上十年、十几年饱饭!就能养精蓄锐,东山再起!俺张梁,想带着兄弟们活下去!堂堂正正地活!”
他猛地向前一步,枯瘦的手指如同鹰爪般指向帐外营盘中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神空洞的士卒!
“看看他们!看看你们的兄弟!看看那些跟着我们把命都豁出去、只为能吃上一口饱饭、只为能活得像个人的穷苦兄弟!”
张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灵魂般的质问,“他们就活该被当成烂泥踩在脚下?!活该被当成引诱我们自相残杀的饵食?!活该永远做那朱门酒肉下的饿殍枯骨?!”
帐内一片死寂!连周仓的喘息似乎都微弱了下去!
裴元绍猛地抬起头,灰败的眼中闪过一丝被刺痛的光芒!其他渠帅也下意识地挺首了佝偻的背脊!
张梁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炭火,灼烧着每一个人。¨兰?兰′闻`穴! ¨最*新′章*结!耕_歆?哙*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胸前那破旧麻衣下,依旧隐约可见的、代表着“黄天”的土黄色符印——那符印的边缘早己被汗水和血渍浸染得模糊不清。
“我们是谁?!”他猛地发问,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我们是太平道的火种!是穷苦人的脊梁!是敢掀翻那腐朽苍天的——黄天力士!”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苍天己死!”张梁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悲壮与决绝!
“黄天当立!”这一次,是裴元绍!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接上!
那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股豁出性命的狠劲!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张梁胸前的符印!
“岁在甲子!”另一名断了手臂、用布条吊着的渠帅猛地站起,脸色涨红,声音带着哭腔和不屈!
“天下大吉!”帐内所有还能出声的渠帅,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齐声嘶吼!
吼声震得牛皮帐篷簌簌发抖!
那吼声中,有绝望,有愤怒,更有一种濒死也要燃烧殆尽的疯狂信念!
“苍——天——己——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吼声一遍又一遍,如同濒死孤狼对月长嗥!
帐内压抑到极致的绝望,在这狂热的信仰呐喊中,竟被硬生生冲开了一道裂口!
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悲怆的力量在汹涌!
吼声渐渐平息。
帐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但所有人的眼中,那麻木的绝望己被一种近乎癫狂的火焰取代!
张梁环视众人,目光最终停留在气息奄奄的周仓脸上,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外面的肉很香……曹操给的许诺也很诱人……活下去,是没错。”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砸在众人心头: “但跪着活,像狗一样摇尾乞怜换来的活命……”
他猛地指向帐外那些蜷缩的身影,指向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却永不倒下的土黄色残破旗帜!
“那不是我张梁要的活法!更不是我们太平道兄弟该有的下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裂帛: “今日!我张梁,把话放在这里!凡心中惧了、累了、想放下刀兵,去城里讨那口嗟来之食的兄弟——”
他猛地指向山下,指向那条通往涿郡、也通往“生路”的道路方向,声音斩钉截铁: “现在!立刻!解下兵刃,脱下这身黄衣!我张梁!绝不留难!更不会背后放箭!我张梁!替大贤良师……谢你们一路追随血战之情!”
“愿走的,现在就走!去涿郡!喝你们的粥!吃你们的肉!”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帐内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裴元绍等人脸上: “留下的——”
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缺口遍布、沾满血污的环首刀! 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的、决绝的寒芒!
“留下的!便是认可这‘黄天’二字的分量!”
“留下的!便是我太平道最后一把不灭的薪火!”
“留下的的!明日太阳升起时——” 张梁的声音如同滚雷,撼动着整个军帐,更穿透牛皮,向着寒风凛冽的营盘滚滚而去: “随我张梁!于此绝壁孤岗!”
“燃尽这最后一滴血!”
“向这污浊的苍天——”
“再问一句!黄天!当不当立?!”
“当——立!!!”帐内所有渠帅,包括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