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完全摧毁后的……空白。

长秋宫内殿，林石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啧，总算清净了。暗影，守好门，再有不长眼的虫子吵我睡觉，一并处理了。”

“吼……” 暗影低低应了一声，如同闷雷滚过，巨大的头颅重新伏下，熔金竖瞳缓缓闭合，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不曾发生。

大将军府（何进死后，此地暂时作为袁隗、王允等处理紧急事务的场所）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

檀香也压不住弥漫的焦虑和……一丝新传来的、难以言喻的毁灭气息？

仿佛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刚刚在宫廷深处爆发过。

袁隗、王允、卢植、皇甫嵩等几个老臣坐在上首，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曹操、袁绍、淳于琼等武将坐在下首，同样沉默，但袁绍等人的眼神中除了恐惧，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何太后带着陈留王刘协坐在一边偏位，脸色苍白如纸，刘协的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

小皇帝刘辩还在太医署“静养”，其实是惊吓过度起不来。

“诸位……”袁隗的声音干涩，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恐惧，他甚至不敢提长秋宫方向刚刚隐约传来的那声恐怖低吼和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那……那位神尊，己然安歇于长秋宫，暗影尊驾亦在宫外守护。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

“如何伺候好这位杀神！”袁绍忍不住压着嗓子低吼出来，额头青筋还在跳，“打不能打，跪着人家嫌称呼难听！下毒？张季礼那个蠢货……”

他想起刚刚宫中秘卫惊恐传递来的、关于张太医“人间蒸发”只留下一个诡异浅坑的模糊消息，胃里又是一阵翻搅，“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那龙……那尊驾吐口气，人就没了！连渣都不剩！这……这还怎么伺候？！”

曹操坐在袁绍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面前的案几边缘，发出规律的嗒嗒声，眼神幽深得像寒潭。他显然也得到了消息。

“本初兄慎言。” 曹操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神尊之威，非我等凡俗可测。诛阉宦，救陛下，于社稷有功是真。此刻，唯有收起所有妄念，以极致之恭顺侍奉。一丝一毫的试探，皆为取死之道！”

他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孟德所言……字字泣血！”王允捻着胡须的手都在抖，声音带着后怕，“供奉？金玉珠帛怕不入其眼。美人？观其言行，全然不在意。唯恐一个眼神不周……便是……”

他不敢再说下去，看向何太后的眼神充满了求助的意味，“太后，您看？”

何太后搂着刘协，指尖冰凉刺骨，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哀家……哀家亲眼所见……那暗影尊驾……非人力可敌……神尊心意……莫测……我等……只能……只能竭尽所能，顺其心意……”

她也没了主意，只剩下源自本能的恐惧。

众人陷入一片更深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伺候一个动念间就能让人彻底消失的存在，远比伺候喜怒无常的神仙更令人绝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极度惊恐、如同见了鬼般的哭嚎和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不是张太医，而是他手下幸存的、那个负责观察窗户的小太监和另外两个年轻太医。

他们几乎是爬进来的，官袍凌乱，面色死灰，眼神涣散，裤裆湿透，散发着一股屎尿齐流的恶臭。

“大人！诸位大人！神……神尊……发怒了！张院判……张院判他……” 小太监语无伦次，瘫在地上，指着长秋宫的方向，浑身筛糠。

“闭嘴！成何体统！”袁隗厉声呵斥，但声音也带着颤音，“说！到底怎么回事！张季礼人呢？！”

他心里己经有了最坏的预感。

一个稍微镇定点的年轻太医，牙齿疯狂打颤，断断续续地哭诉：“回……回禀太傅……张院判他……他给神尊奉了安神羹……里面……里面放了……牵机引、极乐散、腐心草……最猛的混毒……”

轰！ 厅堂内众人脑袋嗡的一声！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他们竟敢下毒，还是当世最烈的混毒，所有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混账！蠢货！他怎么敢？！”王允气得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

“然后呢？！”曹操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猛地喝问，目光如电般钉在那太医身上，“神尊如何？！张季礼如何？！” 这才是关键！

那太医被曹操的目光刺得一哆嗦，脸上露出极端恐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