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似乎也被下方陡然加剧的杀伐之气吸引,盘旋的速度放缓了一些,熔金色的竖瞳锐利地锁定了混乱爆发的核心区域——德阳殿方向。,q?i~s`h-e+n′p,a¢c!k^.-c¨o.m?
林石眯起眼,调整了一下暗影的飞行姿态,让视线更加清晰地投向下方那片人间地狱。
只见一座宏伟宫阙前的巨大广场上,无数身着不同颜色甲胄的士兵如同两股汹涌的浊流,凶狠地撞击绞杀在一起。
刀光剑影在灰暗的天色下疯狂闪烁,猩红的血液泼洒在冰冷的地砖上,迅速汇成黏腻的小溪。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垂死者扭曲的身体徒劳地抽搐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
“皇帝在此!挡我者死!”一个尖利得扭曲的声音在血腥的战场中心炸响,带着疯狂的求生欲。
林石循声望去,只见几个身穿华丽宦官袍服、面白无须的男人,正挟持着两个穿着明黄色服饰、显然是皇室成员的少年,在混乱的人群中拼命冲向西侧的一道宫门。
宦官之首张让,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狰狞,眼神疯狂,手中的短刀死死抵在一个少年皇帝的脖子上,刀锋甚至在颤抖中割出了一丝血迹。
另一个更小的孩子,大概是陈留王,被另一个宦官赵忠像拎小鸡一样拖拽着,吓得面无人色,只会呜呜哭泣。
十几个死忠的宦官和侍卫组成一个紧密的圆阵,一边挥舞兵器格挡着西面八方刺来的攻击,一边艰难地朝着宫门移动。
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侍卫倒下和宦官刺耳的尖叫。而宫门前,另一批身着甲胄、明显是勤王军队的人马正奋力冲杀,试图堵截。
为首一员大将,身形魁梧异常,手持一柄造型夸张的长戟,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肉旋风,显然勇猛绝伦,正是何进麾下的西园校尉袁绍。
他旁边一人面色沉稳,目光锐利如鹰,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应是曹操。
“张让逆贼!休走!”袁绍声如洪钟,手中长戟化作一道闪电,劈翻一个企图阻挡的宦官侍卫。
曹操则首接冲着被挟持的少帝喊道:“陛下勿惊!臣等在此!”
然而,宦官们死战不退,尤其是张让,刀刃死死勒在少帝颈间,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尖啸变形:“滚开!都给杂家滚开!不然……不然杂家临死也拉上皇帝垫背!”
两拨人马在宫门前狭窄的空间里疯狂混战,刀剑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宦官尖利的叫声、皇帝的哭泣声……混杂成一片地狱交响曲,尸体迅速堆积,鲜血染红了整片宫门区域。
高空中,林石看得清清楚楚。他脸上那点因发现美人而提起的兴致迅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无聊的打呵欠表情。
“啧,”他咂了下嘴,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抢个娃娃打架也这么拼命?至于么?”
在他漫长而混乱的生存经历里,这种规模的冷兵器斗殴,实在乏善可陈。
唯一让他稍微有点波澜的,是那个提着夸张长戟的壮汉(袁绍)力气不小,还有旁边那个眼神锐利的家伙(曹操),动作挺利落。
眼看张让、赵忠等几个核心宦官拖着少帝和陈留王,在数名死士拼死掩护下,浑身浴血,己经极其狼狈地冲破了曹操、袁绍等人仓促组织的拦截网,距离那道象征着逃生希望的西侧宫门仅有几步之遥!
张让那张布满血污和汗水的脸上,甚至己经扭曲地挤出了一丝即将逃脱的狂喜。
就在这时!
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的那种暗,而是如同最浓稠的墨汁瞬间泼洒下来,彻底吞噬了光线!伴随着压抑到令人心脏停跳的恐怖威压当头罩下!
轰隆——!
沉闷如太古巨兽心脏搏动的巨大振翅声,就在头顶咫尺之遥炸响!强大的气压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地面,震得地砖都泛起了裂纹!
“护、护驾!护……”张让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粉碎,化为极致惊骇的扭曲。
他惊恐万状地抬起头,瞳孔剧烈收缩,倒映出一个占据了几乎全部视野的、狰狞无比的巨大头颅——那头颅覆盖着棱角分明的黑紫色鳞甲,每一片鳞片都泛着金属般的冷光,粗壮如远古巨树的脖颈上,熔岩金色般的金色竖瞳冰冷地俯视着他们,如同神灵在审视蝼蚁。
一股浓烈的、带着血腥气味的热浪从那布满獠牙的巨口中喷吐出来,熏得人几乎窒息,连脚下的青草都被热浪烤得卷曲起来。
赵忠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首接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