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我求我爸带我来林子里,带我来到那棵大树下,书包不见了,我只能看到了粗糙的树根上,枯黄的落叶上都是血迹,我才真的相信爸爸的话。
我的小狗死掉了。
很神奇,那天我没有哭,我甚至朝我爸笑了一下。
我的心疼到我哭不出来,千疮百孔的疼到麻木。
但我觉得这样的我真的不能再让爸妈也难过了,那天以后我努力让自己恢复,首到爸妈可以放心地让我一个人生活,我想我大概看上去是正常的了,不会再伤害到任何一个人了。
我把那棵大树当做团团的墓地,每年来给他上香,今年它十二岁了,我给它点了十二根。
我没烧纸钱,不是小气或是嫌麻烦,只是我想小狗不会花钱,用不上。
那回和小陈借的五块钱也没用上,还害她饿了几天。
上完香我就在地上铺块布,坐在那里发几个小时的呆几个小时,有时候会啃个压缩饼干,比如这次。
我看电视里那些人在己逝的亲朋好友的墓碑前都要絮絮叨叨好久,传达思念,阐述悔过。
可我只是很安静地坐着,我很难向团团倾诉或者悔恨什么,因为现在的我己经快丧失表达的能力了。
其实这些年我也时常在思考。
一个人有什么的呢?这些年我学会了吃芹菜,不再怕打鞭炮的声音,甚至敢自己点鞭炮。
团团只是一只小狗,只是给了我一年的陪伴,按理说他的离开不能给我留下这样刻骨铭心的疼,不应该成为我每次梦魇的物象。
可事实是它就是给我留下了一辈子都泯灭不去的难过与悔恨。
我想小时候的我肯定是把它当成了我心脏的一部分,它的离开导致我的内心空缺了一处,我便不再完整。
你也许觉得我有些病态,那是因为你无法理解我有多爱我的小狗,捡到它的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欣喜的一天,之后有它在的每一天我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你可以想象吗?
它每天都睁着那双水汪汪的无辜圆眼看你,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小小一只,白白净净,香香软软,它的身上和你是一样的沐浴露香味,它开心要钻在你怀里舔你的脸和脖颈,难过了也要窝在你怀里哼哼唧唧,睡觉要抓着你的手,手掌粉粉嫩嫩。
毛茸茸,暖呼呼。
我很深刻地能体会到我就是他的全世界,它是那样爱我,我每一天都很幸福,每一天都有爱守护。
那不是虚幻的,那确确实实就是爱。
不是靠催眠自己,就像:
“谁谁谁其实是爱我的,我要理解他,”
“我不是一个没人爱的小孩。”
这些才是虚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