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颜压抑地呜咽了两声，像受伤的小兽，肩膀微微耸动，带着巨大的不解和委屈：“为什么啊……顾羡……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句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顾羡压抑了两世的痛苦闸门。a?精.?#武￠$?小&说?网]× *`[首?$发%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不甘、愤怒和自我厌弃，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遏制！

“因为……” 顾羡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尖锐的痛楚，他不再回避，首视着苏寒颜泪眼朦胧的眼睛，“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在乎过我的情绪！苏寒颜！”

苏寒颜被他突如其来的控诉震住，下意识地反驳：“我……我对你还不够好？还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们相处得……没有问题啊！我只是……只是比较慢热……”

“慢热？” 顾羡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悲愤，“十年！苏寒颜！整整十年！我像个傻子一样爱着你，追逐着你！你的一个眼神，一个皱眉，都能让我心惊胆战！我小心翼翼地揣摩你的心思，时时刻刻照顾你的情绪！我把你捧在手心，生怕你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我以为……我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付出得足够多，总有一天，你冰冷的石头心也会被捂热！你也会……也会像我爱着你那样，爱我一点点！”

他越说越激动，眼眶通红，身体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颤抖：“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我把自己弄丢了！为了迎合你，为了让你开心，为了能留在你身边，我变得唯唯诺诺，毕恭毕敬！我甚至不敢大声说话，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放弃了我最想演的舞台剧，放弃了我可能拥有的另一种人生！我把自己活成了你最‘满意’的样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温顺听话的影子！一个……一个拙劣的模仿品！”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我厌弃：“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贱！很下贱！你苏寒颜从未求过我，从未说过一句‘爱我’，是我自己犯贱！是我自己控制不住地爱你！像个傻子一样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我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有骨气！恨自己为什么离不开你！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眼神里爆发出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不要再做那个没有自我的顾羡了！我不再喜欢你了！苏寒颜！我要找回我自己！我现在……很快乐！很自在！这才是我！”

一口气将积压了两世的怨怼、委屈和自我觉醒的宣言吼了出来，顾羡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随即是一种近乎虚脱的、却又无比清爽的释然。-p′f·w^x¨w`._n?e/t\他终于说出来了！把那些腐烂在心底的脓疮，狠狠剜了出来！

苏寒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血淋淋的控诉彻底震懵了。她呆呆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他眼中的痛苦、愤怒、自厌和此刻的决绝，是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真实，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你……不再喜欢我了？” 苏寒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难以置信的破碎感，像是世界崩塌的前兆。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思维混乱地追问：“那你喜欢谁？魏轻语吗？是不是因为她让你觉得自在、快乐、是你自己？所以你喜欢她，是不是？” 她想起了片场魏轻语靠近顾羡时，他专注平和的神情。

怎么又扯到魏轻语了？顾羡只觉得一阵荒谬和深深的无力感。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我说了，和她没关系！这只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哪里来的第三人？就算有，那也绝不会是她！” 他对魏轻语是敬重和感激，与男女之情无关。

“那是谁？！” 苏寒颜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炸弹，执拗地追问，泪水涟涟，“是谁让你不再喜欢我？！”

顾羡看着她这副不依不饶、仿佛全世界都该围着她转的样子，一股冰冷的怒火夹杂着深深的悲哀涌上心头。他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反问道：“苏寒颜，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他顿了一下，前世洗手间里林屿那句恶毒的“替身”、“退场”言犹在耳，他眼神瞬间凝固，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洞察，“是因为林屿？对吗？你是因为听信了别人说我像他？所以……才选了我这个廉价的替代品？”

“不是！” 苏寒颜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激烈地摇头否认，“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我遇见你的时候！我连林屿长什么样子都快要忘记了！十六岁到现在，过了那么多年，我跟他根本没有联系！我怎么知道你们长得像？！我选择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