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风发、说着“永远不离开”的少年，终究被这些“不得己”磨平了棱角，变成了一个……借口。

她轻轻、但异常坚定地拂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我知道。”她重复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所以我说了，我不怪你。”

林屿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再次抽离的动作，看着她眼中那份彻底的疏离，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急切地解释，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可能：“是我错了！我应该跟你说的！哪怕只是发一条信息！但那个时候，听说你也病重了……我……我一首都在想，为你做点什么！我甚至找了黑客，黑入了邓杰瑞那个混蛋的电脑，把他手里所有威胁你的东西都销毁了！我想为你扫清障碍，为你打造一条属于你的道路！寒颜，我……”

“是吗？”苏寒颜终于抬眼正视他，打断了他的剖白。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林屿心慌。那里面没有他期待的感动，只有一丝了然和……洞悉一切的淡漠。“那真是辛苦你了。”她的语气甚至称得上礼貌，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好“感动”啊。

感动于他事隔经年才说出的“弥补”？感动于他所谓的“扫清障碍”？难道不是因为邓杰瑞传播那些不实信息本身就触犯了法律，面临牢狱之灾，才被迫收手的吗？她的新生，她的道路，从来不是靠任何人的“打造”，而是在那场铺天盖地的污蔑和孤立无援的绝境中，她自己咬着牙，一点一点用血泪和彻骨的冰冷重新筑起的堡垒。